奶奶高烧不退,整个人脸色惨白的瘫在床上,有进气没出气的。
我爸刚开始还给她喂些小米粥,后来觉得给奶奶吃实在浪费,干脆也没再管她。
我爸自己不管不问,也不允许我和我妈照顾奶奶。
我爸说:“我问了村里的大夫,人家说老年人的身体更差些,这种情况就没得救了,八成救不回来。”
“家里本来就不富裕,有那钱在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浪费,还不如先紧着活着的人。”
奶奶去世后,我爸风风火火办了一场葬礼。
最好的棺材、大把大把的纸钱还有专门吹唢呐的队伍。
我爸披麻戴孝抱着奶奶的遗像走在队伍最前头。
周围的哭号声此起彼伏,却听不出来有半点真情实感。
奶奶下葬的时候,我爸当着众人的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重重的磕着响头。
他的脑袋狠狠地砸在地上,被小石子的碎屑刮伤了额头,一片血肉模糊。
他双眼通红,眼底下是重重的乌青,他说:“妈!儿子不孝!”
我妈在我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真能装。”
因为这一幕,我爸成了村里远近闻名的大孝子。
他表面上不吃不喝的守孝,背地里却拿着在葬礼上收的礼钱去喝酒、去打牌。
日渐消瘦的身形和眼底下的乌青其实是昼夜颠倒的打牌和玩起来上头不顾上吃饭的原因。
我爸忙着享受,把我和我妈晾在了脑后。
我妈和我爸说有事要去市里,两天才能回来。
我爸叼着烟,头也没回的应声。
第二天我妈就带着我去了市里。
去市里要先骑自行车去镇上,然后再等小巴车。
可到了镇上后,我妈却没去买票。
她带着我在姨妈的店里等。
很快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了店门口。
我还在好奇是哪个大老板,我妈却拉着我上了车。
我吓了一跳,见开车的是姨妈又松了一口气。
我咽了咽口水问:“姨妈,你咋这么有钱!这小轿车我只见过有大老板开。”
姨妈转过头来点了点我的脑袋说:“你傻呀,这是你妈的车!”
“你妈现在就是大老板啦!”
11
我脑袋一片空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坐在一边的我妈。
她的模样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可总感觉那里似乎变了很多。
这或许就是他们大人常说的,气质吧。
小轿车的座椅都是皮的,我用手细细地摸着。
又软又滑。
姨妈带着我们去了市里。
一路上,她都在和我妈说着什么厂子的事情。
原来我妈分了一部分钱给姨妈。
姨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拿着钱去投资开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