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是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了,能不变成狗窝已经属实不易。这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了——昨天的事不是幻觉,他笔下的炮灰真的找上门了,而且还做了一回“田螺姑娘”,不对,是“田螺师尊”。看这架势,不像是来算账的,倒像是真的只是来收徒弟的,毕竟这个阮流卿好像跟自己笔下的人物设定完全不一样。要不是那形象跟游彧亲自设计的一模一样,他几乎要怀疑这个炮灰师尊摸错门了。楼下突然传来阮流卿的声音,只是跟昨天有点奶声奶气的少年音不一样,是带着清冷出尘气质的磁性嗓音。游彧:“……”果然还在。抱着小金毛走到楼下,就见阮流卿穿着露出半截手腕脚踝的粉色运动套装,盘腿悬空坐在电视前方。阮流卿此时已经不是那个小小的q版模样,长得是清越脱俗、不吃人间烟火的谪仙样。一头如瀑布般的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发顶用一根玉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你在干什么?”游彧站在楼梯口问道,边问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正在播放的电视。电视上正放着一则社会新闻,画面还打着马赛克,隐约能看出那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人。警戒线外站满了围观者,镜头一转,记者表情严肃地报道着:“今天凌晨,在本市商业步行街发现一具无名男尸……”只看了一眼,游彧便移开了视线,自动屏蔽了电视里的画面和声音。他心思敏感,除非写文素材必要,一般都是尽量避免看到这些,连社会新闻都挑那些不痛不痒的看。听到他的声音,阮流卿把视线移转过来,神情肃穆,声音淡淡的:“此事另有蹊跷。”游彧:“……”游彧倚着墙,挑眉问:“什么蹊跷?”阮流卿却不再回答他的问题,视线落在他怀里的小金毛身上,眉头一皱,猛地向游彧的方向冲了过去。游彧下意识闭眼抬手挡在身前,却只觉怀里一空,再睁眼时小金毛已经到了阮流卿手上。接下来,他做了一个让游彧瞠目结舌的动作——阮流卿把手中的金毛用力甩向落地窗那边。游彧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狗看起来只有两三个月大,被他这么一扔,铁定凶多吉少。可是,下面发生的事情,让他彻底愣住了。那小金毛被抛了个高高的抛物线之后,快速地撞向那结实的玻璃窗,然而想象中的骨肉碎裂声并没有发生。它即将撞上去的刹那就凭空消失了,而后空气中传出一声讥笑,很短,却很诡异,让人后背发凉、彻骨生寒。游彧皱眉看向阮流卿,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惊,问道:“那是什么?”阮流卿双手托腮,俏皮地眨眨眼,笑道:“做我徒弟,我就告诉你。”游彧转身就走:“告辞。”☆、002、002、月色沉沉,万籁俱寂之时,整个明城别墅区,只有一栋金雕玉砌的三层别墅灯火通明。二楼西侧的一间房内,纱幔窗帘挡住了一屋的旖旎风光。忽然,一声凄厉而短促的惨叫声后,原本若有似无的轻吟声戛然而止。不消片刻,四周陷入一片死寂。☆游彧的家位于近郊的旧城区,红砖绿瓦古色古香的两层小楼外有一个小庭院。父母在他考上大学的那年意外去世,只留下他一个人守着这充满回忆的小楼。多年以来,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人的生活,在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被打破了。游彧双手放在键盘上,眼睛紧闭着,咬紧牙关深呼吸几下,半晌过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有完没完?”话音刚落,旁边一直窸窸窣窣的声音才终于停下。这情形,从他决定上楼试图码字开始,每隔一个小时就得重复一次。一开始阮流卿只是在旁边飘来飘去,接着拿起游彧的手机胡乱研究一通,被训斥几次之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几匹布料,开始做女红。整整一个晚上,一个字都码不出来,让本就郁闷的游彧更是心烦了几分。游彧冷冷的眼神扫过去,只见阮流卿抱着一匹金丝边白色绸缎,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游彧:“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你还委屈上了?”阮流卿只是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绞着手中的绸缎,整个人看起来丧丧的。游彧放下手中的电脑,拉过凳子坐在他面前,拿走那已经缝了个衣服雏形的绸缎,说道:“像你这么仙这么厉害的人,做这些实在是太委屈你了。”阮流卿的眼睛一瞬间亮了:“既然你也觉得我很厉害,那你做我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