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凡点点头,泪眼朦胧的凝视男人,他在撒娇又在庆幸:“詹长松,真想象不到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不得不缩在费品恩的阴影下,做一个只会逃到小镇上的无用之人。”他用力抱紧男人的腰,将眼泪撒在他的胸前:“詹长松,有你真好。”詹长松一下一下抚摸着年轻人细滑的脊背,眼神看向窗外。窗外的景致已经萧瑟,冬季马上就要来了,而他现在却满眼都是那个浓阴深翠、繁花似锦的盛夏中背着运动包风尘仆仆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费凡。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能够让绿柳繁花黯然失色的不仅仅是季节的更替,也可能是因为出现了一道更加璀璨耀目的光。“有你才是真的好。”你是照进我世界中的那道光。完结很爱很爱你不管如何甚嚣尘上,最后终究尘归尘土归土,尘埃落定。三个月后,费凡站在费宅门外。无人打扫的庭院积了厚厚一层积雪,通往别墅路上的雪没人清理,上面仅有几个寥落的脚印,不免给这衰败之景添上了几分孤寂。费凡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拉着詹长松的手推开了那扇曾经雕梁画栋的欧式木门。北方冬季供暖给得足,一股热浪与门外清冽的冷空气相撞。费凡皱了皱鼻子,干热的空气中混杂的烟酒味道让人颇感不适。入眼的便是歪在沙发上似乎已经醉了的费品恩。这个曾经精明强势的男人,现在却是一副垂老颓唐之相,原本染得黑亮的头发杂乱得透着花白,面色蜡黄泛灰,脸上的肌肉似乎更加松弛了,合着目的时候竟有些朽木的腐败之感。此时,他左手夹烟右手提酒,烟还是雪茄,酒还是红酒,却物是人非,今非昔比。听到响动,醉着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在适应了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后,认清了来人。他嗤的一笑,声音沙哑:“费凡,我的好儿子,你还知道回来啊?”他将已经燃到底的雪茄按到狼藉的烟灰缸中,费力的在沙发中坐直身体:“怎么?是来看你佬子笑话的?自己看还不过瘾,还得带着你的野男人?”费凡和詹长松走进大厅,在对向的沙发坐了下来。年轻人声音清冽,像严冬中孕育出来的风:“看你笑话?这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我是来问你一件事的。”费品恩用力搓了一把脸,然后哧哧的笑了起来,他说道:“凡凡,我以为我的心肠就够硬了,没想到你的心肠更硬!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费家散尽家财,看着你姐姐锒铛入狱,看着我被赵百惠逼上绝路!”费凡听着这些指责,不由自主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恨费品恩的颠倒是非黑白,恨他尝尽了因果报应之后还没有一丝悔意,恨他轻易的将一切罪责推到他人身上,恨他现在这副看起来无辜的嘴脸!他恨得牙齿轻颤,恨得指甲陷入掌心竟然不知道疼。蓦地,一个温厚的大掌放在他的背上,力道很轻却温热有力,带着安抚意味的轻拍让费凡从愤怒的情绪中挣扎出来。他看了看詹长松,轻轻的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费媛入狱是她咎由自取,连违禁品都敢碰,趁早抓进去还是好的,如若在放任一段时间,怕是父亲你也会受不了高额利润的诱惑,牵连其中吧?”这话让费品恩心中一惊,酒都醒了几分。确如费凡所言,如果费媛没有被抓,自己早晚会知道她在做什么,那么大的利润摆在面前,他真的能抵抗得了吗?思及此,费品恩打了一个寒颤,冒了一头冷汗。“费媛因为涉足不深,涉案金额不是特别大,虽被定为主犯,也仅判了八年,八年之后她才三十多岁,不过要是父亲您牵扯其中,被判个十年八年,就您这身子骨,怕是会死在里面吧?”费品恩愤怒的抬头,恶狠狠的盯着费凡:“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早点死,好继承家业呢!”费凡不怒反笑,目光中皆是厌恶与怜悯:“家业?费品恩,费家的家业你是怎么得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吗!”此话一落,空气中蓦然一滞。费凡直视着费品恩,毫无意外的在他眼中看到了惊惧。“费品恩,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还用我帮你回忆吗?”费凡阴恻恻的说道。“我”费品恩又惊又怕,他不知费凡这话是诈他还是已经掌握什么实证,因而只能搪塞,“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费媛是你的亲生女儿吧?不是赵百惠与前夫生的,在你与我妈认识之前,你与赵百惠就已经苟合在一起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