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外面一路吵进屋子,以为客厅没人,便肆无忌惮的互相指责。”费凡嗤笑了一声,“但我当时在沙发后面捡东西,就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我爸在娶我妈之前就和赵百惠在一起了,并且生下费媛。后来机缘巧合下,我妈见到了我爸,并且对他产生了几分爱慕之情。我妈是我姥姥姥爷的独生女,家世好,长相好,就是眼瞎看上了我爸。当时我爸没说自己已经有妻有女,以单身的身份接近我妈,成功的让我妈爱上了他。”我觉得你得死费凡顿了顿,感觉詹长松手臂搭上了自己肩头,紧紧用力,像是安慰。他没有躲,也没提出异议,低低沉沉的继续诉说:“当时我还想,我爸真是渣啊,同时骗了两个女人。可是他们后面的话真是让我恨不得杀了他们!”“原来,在我妈表现出对我爸有好感的时候,赵百惠就知道了,是她怂恿我爸与我妈交往,成功俘获她的芳心。并且两个人密谋,在我爸与我妈结婚后,要一步一步侵吞了我姥爷的家产,然后我爸再甩了我妈,他们两个人双宿双栖。”“多可笑啊!”费凡的肩膀细微的抖动,泪水阴湿詹长松的衣服。詹长松一把将费凡抱在怀里,单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眼里却是深不见底的寒光。不知过了多久,费凡稳住了情绪,有些羞赧的想从詹长松怀里离开,但男人的手劲太大,他挣了一下没成功便鸵鸟似的作罢了。“可后来,不知怎的,我爸没有按照他们既定的计划实施,可能是因为我的姥爷姥姥相继去世,他很顺利的成为矿场的继承人,也可能是像他说的,他爱上了我妈。”“呵呵,多么讽刺。”詹长松觉得自己的肩头更湿了,他忽然很想抽烟,但更想吻怀里的人。“这些年我爸一直给赵百惠钱,很多很多钱,以此保证她不作不闹,相安无事。我妈妈去世后,赵百惠千方百计进了我们家门,表面上对我颇多照顾,实际上不断离间我和我爸的关系。其实哪里需要她离间,我早就恨透了我爸,恨不得他死!”费凡从詹长松的怀里起身,望着他,眼中尽是绝望:“我都不知道我妈的死是不是他们造成的。”詹长松一凛,他再次将费凡拥进怀里,却不知如何安慰。“我就是个废物,没能力查清事情的真相,只能变着法儿的天天给我爸找麻烦,在赵百惠的推动下,我成了众人眼中叛逆乖张、不学无术的阿斗。后来,费媛发现了我的性向,她们母女二人将事情宣扬得尽人皆知,我爸觉得颜面扫地,勒令我改过自新,我在同他大吵一架之后,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休学躲到了这里。”然后就遇到了你,每天和你“战斗”,除恶扬善,我才会觉得生活还有意义。费凡在心中默默补充。詹长松听不到费凡的心声,只觉得这孩子可怜死了,他不断的轻抚青年的头发:“你是他们的眼中钉,她们为什么还会找来,让你回家?”“因为我爸重男轻女。”费凡嗤之以鼻,“赵百惠的年纪已经给他生不出儿子了。”“不回去便罢了,眼不见心不烦,好好在这待着,她们若是再来烦你,就交给我处理。”詹长松摸了一颗烟扔到嘴里,眼里闪着令人胆寒的光芒。费凡闻言一怔,心底缓缓生出一股暖流。这世上竟还有人在乎自己?会站在自己面前挡下一切恶意!他望着詹长松生出了满腔的委屈,踽踽独行的时候只能选择坚强,可一旦有人同行,他便有了理由脆弱。于是费凡像一只被暴风雨打湿了翅膀的蝴蝶,跌跌撞撞的扎进温暖的港湾。他带着鼻音,轻轻的,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夜色已经深沉,屋子里没开灯,月色从窄小的窗子铺进来,栖在费凡的眼角眉梢,朦胧又华丽。詹长松看着青年嘴角的莹莹的华光咽了一口唾沫,他回想起今天那个吻,热烈的,缠绵的,不顾一切的,令人回味的。他屏住呼吸慢慢的低下头,慢慢的凑过去,慢慢的贴上去,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听到垂着眸子的费凡说道:“我明天就去找她们,我得回家一趟。”月光碎了一地。“为什么啊?”詹长松不满的叫道。“因为费悦要放假了,你没听赵百惠说吗,我爸要把她介绍给周森那个死渣男!”“谁?费什么?”“费悦,我妹妹。”费凡抬头,“我双胞胎妹妹,赵百惠和我爸那些烂事我没告诉她。”“双胞胎?妹妹?”詹长松大吃一惊:“和你长得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