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凡觉得自己耳朵可能坏了,大惊道:“你说什么?”“我说”周森将手搭上费凡腕子,感受着指间的细滑,“既然你喜欢男人,而我又是男人,不如咱俩在一起吧,这样你妹妹就解脱了。”“放屁!”费凡将周森的手甩开,他忽的站起,眼中怒火烧得盎然,“周森,你糟践不成我妹妹,就来糟践我,你是瞧着我们兄妹俩好欺负是不是?”他抄起桌上的烟灰缸,一步上前摁住周森:“你他妈找死!”周森体格也算魁梧,平日里费凡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现下费凡急怒攻心,爆发力自然不容小觑。眼见着玻璃烟灰缸就要砸下来,周森吓得一身汗,他赶紧偏头一躲,堪堪躲过了重击。就这力度,要是真挨一下子,不得脑袋开花啊?“费凡,费公子!”见费凡没有收手的意思,他连忙出声讨饶,“我开玩笑呢,开玩笑!怎么急了呢?快放手!”费凡砸了两下,心中的怒气消减了一二,他单手一推,将烟灰缸仍在地上:“周森,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你最好心里有数。以后离费悦远点,也别拿话恶心我,我是喜欢男人,可也不是是个男的就行,就你这样的,在我眼里连垃圾都不如。”他说完转身就走,厚重的包房门缓缓关上,逐渐掩上了一双阴鸷的眼睛。周森揉着脖子呸了一声,望着门如同嗜血的饿狼:“费凡,你既然这么不识好歹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费悦和你以后都会是我床上的玩物,你们兄妹插翅难飞!”第二次失恋费凡正在气头上,接到詹长松的电话想都没想就挂断了。他已经挂了他三个电话了,不是置气,确实是不知现在要用什么心态来面对詹长松。独自走在夜风里,不知从哪里传来栀子花香,费凡揉了揉鼻子,低低的叹到:“原来失恋是栀子花香的味道。”这是他第二次失恋,心情与第一次天差地别。上一次他还要刻意酝酿情绪,只要稍微走神那点好不容易积攒的惆怅就不翼而飞了。而这次,明明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伤心,为詹老狗不值得”,却不能如愿,铺天盖地的伤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上似空了一个洞,温暖的夜风灌了进去,再出来时便带着刺骨的温度。泪水不争气的蒙住了眼睛。“别哭!不许哭!”费凡仰起头,打算让热泪原路返回。可这方法蠢极了,泪水顺着鬓角留下,蜿蜿蜒蜒,拉长了伤感。虽然入了夜,路灯却冲淡了浓重的夜色。这个时段,公园中还很热闹,人们三三俩俩或纳凉或健身,迎面而来的不少人注意到这个泪流满面的男人。费凡经不住轮番的侧目,急忙抹了一把泪,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猫了起来。他坐在一块不算平整的石头上,看着公园中的一池因夜色暗得发黑的死水发愣。电话没响,微信视频响了起来。又是詹长松。费凡将头埋在裤裆里,听着聒噪的铃声一动不动。音乐落下,紧接着响了一声微信提示音。费凡看着那条五秒钟的语音磨了磨牙然后点了播放。“接电话小费物,不然撕了你的画。”“狗东西!”费凡跳了起来,“就会欺负我!”他在园田镇住了半年,赚得钱刚够自己温饱,可谓来时两手空空,走时空空两手。若说园田镇带给他什么财富,那就是幼儿园那些孩子的画了。他教那些小豆丁画画,用画笔和颜色认识世界。在他们稚嫩的笔下,世界是纯洁的、神奇的、妙不可言的,每一张画都是费凡的财富,是他的慰藉。从园田镇出来,他将他在镇上的一干家当都交给了詹长松保管,几件廉价衣物,坏了的雨披,若干张画,都是费凡的心头宝。“你敢!”费凡拨了电话过去,第一时间就被接通了。“在哪呢?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詹长松略显暴躁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小费物,你长能耐了,我看我最近脾气是太好了,让你蹬鼻子上脸。”“”半晌,费凡才又说话,平稳的声音如同面前无波无澜的一潭死水:“詹老板,下午和朋友在一起不方便接你电话,挂了你几个电话真是抱歉。另外,我放在你那里的东西过段时间我去取回来,麻烦你帮我保管了。”他顿了顿接着又说:“詹老板,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了,过几天我打算提前去学校报到,要不你就回园田镇吧,你的店也需要你看顾。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他将手机慢慢放下,听到一声咆哮的“费凡”,抹了把泪关了手机,他吸吸鼻子蓦地笑了:“还真是小费物啊,都没恋爱过,就吃了失恋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