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他无比后悔自己刚刚所言,后悔得肝肠寸断,无以复加!詹长松站在费凡的公寓中,东瞅西看嫌弃的直咂嘴。“瞧瞧你混的,屋里除了必需品,一样多余的也没有。”“你家也一样。”自詹长松说要住进自己家的时候,费凡已经放弃讨好他了。此时他心情极差,恨不得以话为刀,一刀一刀扎进詹老狗肉里。詹长松没反驳,又环顾了一圈屁大地方的一室一厅,问道:“我今天住哪?”“沙发。”费凡往小沙发上一指。“你哥我一八四,这沙发只能装下哥的一条腿。”詹长松信步往卧室溜达,“我睡床,你自便。”“不行!”费凡拒绝的声音很大,他快步走过去双手一伸拦在詹长松身前,“你不能睡这里。”“你把我的屋子弄成水帘洞,你就有责任为我安排住处。”詹长松抬眼瞧了一眼床上鹅黄色的被褥,下意识的嫌弃了一下,“而且要保证我住得舒服,住得开心。”开心你奶奶个腿儿!费凡气得像只河豚。“你不怕我勾引你了?还敢来我家住?”“勾引?”詹长松眉毛一挑,笑得邪气,“你哥我心志坚定,绝不会受你蛊惑,再说就你浑身上下这三两肉还想勾引我?做梦!”他推了一下费凡的脑壳,挑衅道:“不然你试试?”试试就试试,费凡为保自己的床铺也豁出去了。他往前一靠,轻轻贴上詹长松的身子,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然后决然地圈上詹长松的腰。双臂一紧,费凡扎入詹长松的怀里!草!詹长松心中一凛,脊背忽的僵直。费凡的体温隔着薄薄夏衣传了过来,烫得他的皮肤像被热火灼烧了一样。隐隐有暗香传来,是费凡身上的香味,洗发水或者沐浴露,他曾经闻到过,却不如现在浓郁。搭伙太香了,直往他的鼻子里钻,熏得他头昏目眩,脑中一片空白。细瘦的双臂圈着自己,脸埋在自己的胸口,是一种恋人之间的拥抱,如果自己也用手回抱住他,是不是就完美了?应该抱住他吗?应不应该呢?不应该吧,还是应该?就在他昏头昏脑微微抬起手时,费凡一下子推开了他。他低着头,垂着眸,好像对水泥地上的细小裂纹十分感兴趣。半晌,才有声音响起:“你不能睡床,我在那床上想过男人,你还睡吗?”“啊?”詹长松刚从微妙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就被当头一击,“不,不睡了,我睡沙发,睡沙发。”费凡一把将他推出卧室,迅速关上门,反身靠在门上,好一会才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张染满了绯色的脸,嘴唇紧抿,睫毛轻轻翕动,眼中压抑的情色呼之欲出。“那是詹老狗!”他用暗哑的声音告诫自己,低头看向不可言说的某处,“别那么不争气!”告诫的言语似乎不起什么作用,他又在自己大腿的嫩肉上狠狠掐了一把,绝望的叹到:“真是浪啊,费凡。”詹长松就这样住了下来,用费凡的话是臭不要脸。他几次三番赶詹长松出去,都被老狗轻飘飘的一句顶回:“让我搬走也行,那詹老师给我寻个住处,不用太好,镇子上的旅馆50元一晚,詹老师前脚交钱,我后脚就搬过去。”英雄志短,费凡无奈向金钱低下了昂贵的头颅。小沙发对于詹长松来说确实太短,因而他从超市将偶尔午休的折叠行军床搬了过来。晚上铺床睡觉,早上折好放在一边,詹长松对此非常满意,美滋滋的自封了一个“最佳房客”的头衔。人生大事,除了睡觉,就是吃饭。费凡每日在家吃早晚两餐,中餐在幼儿园吃员工餐,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早就形成了习惯。詹长松却是个三餐无序的,早餐抓到什么吃什么,偶尔在店里吃两块饼干,喝一杯凉水也能对付;中餐往往是隔壁苍蝇馆子六块钱一份的盒饭,土豆白菜是常客,在菜里翻肉星子像是寻宝,他常常一盒盒饭下肚,吧唧一下嘴觉得就像吃了寂寞;晚饭就更加单调了,为在红烧牛肉、老谭酸菜、小鸡炖蘑菇中选出一个,詹长松都快将自己头发薅秃了。因此他在入住费凡家的第二天早上吃到皮蛋瘦肉粥配酱菜之后,便打定主意将牢底住穿,任这盘丝洞里是有男性妖精还是雄性艳鬼,他都打死不走了。费凡起初挺抗拒与之搭伙,但在看到詹长松风卷残云一般将自己做得吃食一扫而空的时候,他变态的嗜好又添了一样,能在詹长松餍足且钦佩的目光中体验到快感,还是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