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能给我倒杯热水吗?我感觉自己快病了,嗓子干的要冒烟啦。”
“现在谁还有闲工夫来给你倒开水?!混蛋,我是来告诉你,从此刻开始,咱们之间断绝父子关系——你休想再用你的那些麻烦事来烦扰我。来吧,在这断绝关系的文件上签上你的名字!”
“可你是我的父亲啊!”
“就算你是我的父亲,我也不想拿我的声望地位来冒险。签吧,该死的!”
A望着要他签名的那纸文书,看到文书上有他那位高权重父亲的签名,那字迹显得纤细美妙,分明出自魔鬼的手笔。
父亲离去了,A再次坐在书桌前陷入痛苦的思索。
这时候,他那漂亮风骚的太太来到他身边——他以为她是来安慰他的,便对她说:
“老婆,你能给我拿件衣裳吗?我感觉自己快病了,浑身冷得要结冰啦。”
“现在谁还有闲工夫来给你拿衣服?!混蛋,我是来告诉你,从此刻开始,咱们之间断绝夫妻关系——你休想再用你的那些麻烦事来烦扰我。来吧,在这分割财产的文件上签上你的名字!”
“可你是我的妻子啊!”
“就算你是我的妻子,我也不想拿我应得的财产来冒险。签吧,该死的!”
A望着要他签字的那纸文书,看到文书上有他那位漂亮风骚妻子的签名,那字迹显得纤细美妙,分明出自魔鬼的手笔。
妻子离去了,A再次坐在书桌前陷入了痛苦的思索。
父亲为了名誉地位离开了自己,妻子为了分割财产离开了自己。自己现在是孤身一人了——要是现在小女儿还在,坐在膝盖上让自己搂着抱着亲亲该多好!——可是他随即颓丧的想到,现在的他是没有儿女的,这一切他都愚蠢的奉送给魔鬼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小女儿,是因为当世界将他摒弃之时,但凡是人,就难免趋向在家庭中寻找庇护和温暖。对家人的爱也就在这个时候重新发芽,就好像春临大地的时候一样。
因为这个特殊情况的发生,他情不自禁的走出自己的豪宅,回到自己原来那个家的大门外。他敲了门,被招呼进那间寒酸的小客厅——他原来的父亲、妻子和小女儿都在,他们都围在客厅那张既当饭桌又当书桌的小桌子跟前——就是他以前常常坐在它前面陷入沉思苦想的那张。
他大着胆子向他们打听关于“他自己”的情况,他们都说他一直在外出差,因为公事耽搁,还好一直都有互通音讯,大家都在期盼着他早日回家来。
“那么,我能在这里等他回来吗?据说他明天之前就会回来的。”他忽然说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编这样的谎言。
“真的?!”他以前的家里人全都又惊又喜,对他的话居然没有一丝怀疑——因为在他们眼中,他是他们的亲人最亲近的朋友和同僚,这当然也是经过魔鬼的巧妙设计和安排。
“既然如此,我能否就在此地等他?一直等到天明?不用为我操心,我可以一直自己呆着。”
主人们勉强答应了他的要求,然后大家离开了客厅,只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他把手肘支在自己以前一直用的那张小桌子的桌面上,撑着头,回想过去——要是一切都能回到过去该多好啊,要是这一切都没发生该多好啊……爱的枝芽在他的心底滋长弥漫,就好像春天万物萌生的草原……模模糊糊中,他感觉身后有人接近——那是他以前的父亲走来了,拖着他年老多病的身体。他可能是不放心客人,走来看看他。
“老先生,你能为我倒杯热水吗?”他感觉嗓子干渴难熬。
“客人,水瓶里的水还是热的,你自己倒上吧。”
老人看看没事,走回自己的房间去。A清楚的听到他小声嘟囔:
“你以为你是谁?是我儿子吗?要我给你端茶倒水?!”
A心里感觉酸酸的,但也只能装作没有听见。他假装趴在桌面上小憩,慢慢又陷入自己的苦恼中……模模糊糊中,他感觉身后有人接近——那是他以前的妻子走来了,她应该还是如以前一样喜欢唠叨吧?她可能是不放心客人,走来看看他。
“太太,你能帮我拿件衣服来披上吗?”他感觉身体冰冷发僵。
“客人,旁边的沙发上放着毯子,你自己披上吧。”
太太看看没事,走回自己的房间去。A清楚的听到她小声嘟囔:
“你以为你是谁?是我老公吗?要我给你披上衣服?!”
A心里感觉酸酸的,但也只能装作没有听见。他假装趴在桌子上小憩,慢慢又陷入自己的苦恼中……这时候,如果小女儿能坐在他的膝盖上,让他搂一搂,亲一亲,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美妙的事情啊!那可以让他立刻忘掉所有的苦恼,重新振作起来,重新做人,甚至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他情不自禁的站起身,走到小女儿的房间门口,轻轻推门进去,走到床边坐下,低下头去吻小女儿的额头——这显然惊动了小女孩的美梦,她立刻尖叫起来,狠狠用指甲蒯破了他的脸颊,让他惊慌失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在自己家不顾体面,仓皇出逃,身后是老人妇女的咒骂声,和孩子的哭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