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嗫嚅两下,强烈的窒息感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萧寒砚提起来了,只能绷紧脚尖在地上寻找着力点。
“许久不见,本事见长。”
冰冷的声调传入耳朵,宋知钰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微微抬眼便对上了一双幽森的眸子,视线纠缠,那双他熟悉的眼睛里,写满了愤怒、悲戚、隐忍。
脖颈上的禁锢倏地消失,宋知钰踉跄两步才得以站稳,他大口的喘着粗气。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宋知钰猛的跌坐在地上,腹部传来钻心的疼。
萧寒砚将他踹倒之后,那只脚却没有收回,反而踩着他的胸膛将他的身子往下压了两寸,甚至还用力碾了两下。
粗粝的指腹从发红的眼尾轻柔的摩挲至下颌,突然用力钳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抬头仰视。
男人轮廓深邃,高鼻薄唇,双目黑而狭长,眼底噙着一抹淡笑,声音却是寒意蚀骨。
“南山书院委屈你了,你该去太学。”
太学是学子们求学的场所,学子经受业,考试合格后便可入朝为官。
启灵帝痴醉诗画,无心朝政,保皇党势微,宦官与外戚把持朝政,导致党锢事件连发,民间起义不断。
宦官为壮大势力建立南山书院,与士族以及支持他们的太学抗衡。
南山书院与太学分庭抗礼,但百官仍将太学视为正统。世家贵族不愿得罪萧寒砚,只得将家中不受宠的庶子送至南山书院。
盛满雪的树枝伸入水榭,偶有几朵红梅破雪而出。
脖颈处上了药,但依旧隐隐作痛,宋知钰白皙的皮肤上一抹红痕未散,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耳畔传来好友周彻安的劝告声。
“知钰,这里是南山书院,是萧寒砚的地盘,咱们要谨言慎行,谁知道会不会传到他耳朵里。你今日指桑骂槐,恐怕已经被他记恨上了。”
“他还能在京城还能一手遮天么。”
话虽如此,但宋知钰知晓萧寒砚权势滔天,连保皇党和外戚党都要避其锋芒。
“他能。”周彻安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你刚回京不了解,五皇子曾经当众骂了他一句阉人,你猜怎么着?当天晚上五皇子的尸块就出现在了皇上寝殿里,没错,是尸块,尸体被分成了整整十几块,那处东西也不见了。所有人都认为是萧寒砚动的手,但查来查去都找不到任何证据。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人还是少惹为妙。”
“不知道他会不会伺机报复,这几天咱们不要分开,也别出书院。”周彻安一脸担忧,又后知后觉询问,“对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应该是去太学吗”
“皇上让我来的。”宋知钰声音低哑。
沉默半晌,周彻安慰道,“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结业了不用考核可以直接授官,听说有学子做尚书,甚至还有人直接封侯赐爵。我没那么远大的志向,能在地方上做个小官就行了。”
宋知钰眸色渐沉,语气不忿,“书院的学子大都只知道吟诗作画,这些人把控朝堂,国将不国。”
话音刚落,就被周彻安捂住了嘴,对方示意他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