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那长得身高八尺的模样便知道,他吃得一定多。”
娄简摸了摸铃铛的脑袋:“人不大,事倒管的多。”
“简郎啊,你还瞧不出铃铛的心思吗,她可是一心想替你管家的。”老者打趣。
“张伯,您别瞎说。我啊……和铃铛差着辈呢。”
“铃铛没事就念叨你,你说的话,她桩桩件件办的可利索了。”
慈济院不大,破破烂烂的,一眼望得到头。原先院子里是有几个懂事的孩子的,短命的病死了,出息的考上了义学。
走的走,没的没。
眼下,孩子中年纪最长的就是铃铛。平日里铃铛和张伯互相帮持着,娄简定期会送来银子,几人就这么磕磕绊绊的把慈济院的孩童拉扯大。
“阿简,阿简,饭好了。”许一旬放下滚烫的饭菜,捏着耳朵直跺脚。
“吃饭了,吃饭了。”孩子们扔下手里的戏玩,一股脑地跑向许一旬。
“你们洗手了吗?”许一旬看上去粗枝大叶,照顾起孩子来格外细致。他没比铃铛大几岁,站在孩子里更像是孩子王。
二五跳回娄简身上,用肚皮暖着娄简的双手。陡然间,二五两耳竖起,顺着大门的方向看去。
那门摇摇欲坠,轻轻一碰便掉下灰屑来。二五“喵”了一声,只见雪地里站着一个人影。他披着镶毛的大氅,手中还拿了一件厚实的斗篷。
“那个,金宝让我拿给你的。”夏惊秋走进,把斗篷扔进娄简怀里,“穿着吧。”
“金宝?”娄简半信半疑。
实话是,夏惊秋一睁眼没看见二人,自己问了乡亲,找来了。
“这不是夏主簿嘛。”铃铛抱着小瓜躲在娄简身后,“他怎么来了?”
铃铛没少吃官吏们的苦,看着穿官袍的便心里打颤。许一旬放下卷起的袖子道:“诶,这里可不管吃闲饭的。”
“掏钱还不行嘛。”
“不必。”娄简裹上斗篷,指着饭桌道:“就怕你吃不惯。”
“谁说的,我和金宝落难的时候还啃过馍馍呢。”夏惊秋话还未说完,满院子的人笑作一堂。
“吃个馍馍就算受过苦了?”娄简拿来碗筷,替夏惊秋盛了一碗菜饭,“不许浪费。”
慈济院的饭菜做得寡淡,却泛着一股特殊的香气。夏惊秋一路走来,早就饥肠辘辘了,一口气便吃了两碗。
铃铛瞧着他那蠢样,渐渐放下了戒备。
“原来你的钱都用在这儿了?”饭后,夏惊秋帮着收拾桌子,“我还以为你真的爱财如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