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谢知见衡逸也放下筷子,便道:“母后,多有叨扰,儿臣先行告退。”
萧太后笑着点头:“嗯,去香山寺的路上注意安全。”
谢知:“母后安心。”
两人出殿,衡逸不解问:“你不是没说话吗?怎么后来又答应了?”
谢知示意他看前面,禁卫军,宫女,太监,站在马车前,见他们,齐齐拜了礼,是帝王出行的规格。
谢知:“不论说什么,我必须去。”
衡逸懂了,萧太后都安排好的,那些话看似在询问不过是通知,柔声细语下藏着强势,所以谢知不必多说什么,结果变不了。
与此同时,慈宁宫内殿走出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秀美绝伦,柔弱无骨,他从背后抱住萧太后,含住她的耳饰,轻轻道:“知儿?逸儿?雨然叫得好生亲密,叫奴心尖颤儿。”
萧雨然笑了笑,拍拍他的手,“不过是阿猫阿狗的称呼,不必在意。”
少年满意得轻哼,吃上她的口脂,萧雨然很喜欢他的无理,豆蔻的指插入少年的乌发,仰着下巴予取予求。
“太后,户部尚书求见。”胭脂在门外禀告。
萧雨然眸中迷离散得干净,毫不留情推开少年,整理衣衫,对他淡淡道:“去内殿候着。”
少年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肆,什么时候要识相,他乖乖跪俯在地上,答是,垂着头利索退出大殿。
萧雨然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温婉大方,仪态万方,才道:“进来吧。”
殿门一开,户部尚书立马跪在她跟前,苦着脸跟死了娘似的,哭喊道:“太后,救救老臣吧!”
萧雨然给胭脂一个眼神,胭脂立即领会,去扶户部尚书,安慰道:“大人,您先起来,有什么难处您细说,太后会为你做主的。”
萧雨然慢条斯理沏茶,递给他,户部尚书受惊若宠,双手接过,她笑道:“刘老,坐吧。”
刘老这个时候若还哭爹喊娘,就太不识相了,颤颤巍巍坐在衡逸坐过的位置上。
咽了口茶,立马开口:“太后,今日下朝,陛下就派人来拿账本,万寿园那么大的窟窿还没补齐,臣哪敢给,就说有些账还没记完,那人留下一句最迟明日,明日若是不给,就、就要老臣九族的脑袋!太后!老臣不怕掉脑袋,但不想连累了九族的性命啊!”
他跪下来不停的磕头,嘴里求着她救命。
萧雨然这会没拦着,就安静看着他磕,等他额头冒血才劝道:“刘老的难处,哀家清楚。”
可不清楚吗,万寿园就是她私挪国库赈灾的银两修的。谢知马车上批奏折时看见,陇西的灾荒持续了一年之久,便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今年陇西雨水丰足,上半年赈灾银购置的粮食播下去,下半年就会有收成。
如果下半年还闹饥荒,只有一个可能,赈灾银根本没有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