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面若冰霜,极淡的眼落他身上,声音犹如切冰碎玉:“听够了?听够了就走。”
衡逸初到上京,想打听上京城里的名人贵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非茶馆酒肆莫属,那会正巧经过茶楼,便二话不说把谢知也拖了来。
街上比茶楼清净。
谢知走在前面,留衡逸一个背影。烦了?
衡逸快走几步,与谢知并肩而行,笑道:“里面吵是吵了点,但还是打听到些消息的。”
谢知头都不回,淡淡道:“沈确?”讽刺意味十足。
言外之意,就打听了个同他有婚约的沈确。
衡逸笑得肚子疼,调笑道:“至少知道有一段佳缘等你呢。”
话音刚落,谢知突然停下,转过身来,眸色极深,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佳缘?”
衡逸险些撞到他,不解,“你们年少情深,若不是你父皇把你送来做质,指不定早就三年抱俩了,不是佳缘难不成是怨偶?说说呗,我……唔。”
“衡逸,年少情深不是这么用的,真要算,应该是我同你。”谢知的手捂住他的嘴,近在咫尺的眼没什么温度。
“真闲得无聊,还不如想想身为男宠、降君,你该如何应付大雍朝廷的那帮人。”
八卦的心被顿时浇了盆冷水,衡逸把他的手拉下来,敷衍道:“好了好了,我同你年少情深,行了吧?拿朝政堵我你也是挺能耐。”
两人上了马车,车辙碾过青石板路驶向皇宫。
衡逸以为谢知会先去后宫换了龙袍再去前殿朝会,等听到钟鼓之音的礼乐声,才发现马车已经停在前殿了。
谢知扶他下车,前方百级白玉石的长阶通向恢弘殿宇。
乌泱泱的群臣正向他俩行注目礼。
像极财狼虎豹等他俩自投罗网。
谢知视线只是落在他的身上,伸出手,淡淡问:“爬得上吗?”
爬是爬得上,但得废掉半条命,大雍开国皇帝是不是找虐,把朝会宫殿建在这么高的地基上?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衡逸朝谢知微笑:“爬不上。”
于是,大雍朝廷众命官看见自家受尽屈辱的陛下,面不改色的牵着齐国暴君走过百级长阶。
他们愤怒的想,现在已经到了大雍的皇宫,这降君怎好如此奴役陛下!
待人走近,近处的几位朝臣听见,降君同自家陛下喊累,他们心中冷哼,不过几级台阶,来了大雍谁惯着你?
却听见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陛下说,要抱吗?
他们惊讶的同时极为悲愤,自家陛下被这降君折磨得都有奴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