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狗”这个字,那个男人身体忽然一抖。江逝水蹦得正开心,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连忙从人群中挤出去扶起浑身颤抖的男人:“吴老板,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们怎么还打人呢!”吴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因为下腹被踹,嘴角还挂着几丝血。江逝水双手一张挡在吴辉身前,自己跟个小鸡仔似的还想保护别人:“再打我要报警了!”“傻逼。”侍应啧了一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如问问吴辉欠了老子多少钱?告诉你吴辉,你的铺子、仓库,下个月还不起钱,就不要怪老板全部拿走!”人群对这副画面见惯不惊,虽然一直窃窃私语,但竟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江逝水见那几个侍应走掉,这才捶了捶僵硬的腿部肌肉。她翻包好半天才找出一包纸,陪吴辉走到舞池边缘去。吴辉接过纸就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他盯了江逝水好几眼,这才把人认出来:“你是……罗忆的朋友吧?”“对呀,我叫江逝水,你没事吧?”江逝水看着吴辉那一脸眼泪的样子就担心,她跑到吧台要了杯水端给吴辉,“要不要紧啊?去医院吗?我帮你叫个车?”“我没有,咳——!我没有去医院的钱,我欠了很多钱。”“啊?我老板有钱!要不我叫他借给你应急?”“……不用,不用不用,我就是借了,咳!最近挺……你为什么到这里玩?”“我老板带我和漂亮姐姐来见世面呀!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蹦过迪诶,太好玩啦!”江逝水抬头看向二楼,笑着冲面如锅底的陆沺挥手,“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能走吗?”“恐怕……不行,”吴辉虚弱地笑了笑,“我的推车放在后巷,走那边吧。我,还得回去喂狗,就是你们那些流浪狗。”江逝水拍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甜甜!叫宗医生下来!我们结账回去吧!”“江小姐很善良。”就算看不到易东流的脸,荀非雨也能想象这人一脸慈爱的表情。他低低冲宗鸣叫了一声,宗鸣这才叹了口气站起来:“她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时间还不到十一点,荀非雨虽说有点遗憾,还是跟着陆沺一起跑下楼去。宗鸣结完账跟在后面,手上还拿了一包烟。吴辉看到宗鸣之后苦笑着打了声招呼,待看到荀非雨,又剧烈咳嗽着靠回墙上去:“不好意思……咳!我看到它,总想起荀非雨。”因为吴辉的小推车放在后巷,宗鸣便单手扶着他向酒吧后门走。靠在一楼那些穿着黑西装的人是酒吧老板的打手,这些人全是荀非雨的熟面孔,此时见吴辉有人扶着,只好向着对讲机说了几句含混不清的话。如果不是江逝水站出来,吴辉今晚估计就要挨打。secret酒吧的后门比前门更难找,那扇朝外推的门甚至无法完全打开就会卡在墙上。那条后巷窄到只许一人通过,而吴辉那辆老旧生锈的小推车就放在巷口的位置。他几番推辞说不用送,江逝水却一把将宗鸣拉到身前来:“我老板人超好,反正顺路,你一个人走的话……”她看了一眼那扇虚掩着的门,“会被打吧?”到底还是被人给打怕了,吴辉同意跟他们一起回去,他坐上出租车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江逝水却一脸兴奋从前座回过头:“你是不是认识狗……荀非雨呀!”妈呀,哪壶不开提哪壶。荀非雨在江逝水腿上坐着,清楚看到吴辉抖了两抖:“呵……是啊,你们宠物医院的人都认识他啊。”宗鸣摇下窗户后翻了个白眼:“荀非雨打过他,别问了。”“对,”吴辉攥紧袖子,“他是向三哥的打手,外号叫狗非雨……跟条疯狗一样,咳!见人就咬,我被他,被他打过好几次。”江逝水立刻抿紧了嘴巴,她低头看了荀非雨一眼,脑筋一转笑着岔开话题:“吴老板你之后少抽点烟咯,好几回路过你家店都看到你抽烟,咳成这样。”“这不是抽烟引起的,”吴辉笑得不太自然,“我有慢性肺炎。”“那家店的人打你,你还送烟过去哦”“……唉,人都是要生活的,没有办法。”老子也是要生活的,所以才去打人啊。对上江逝水谴责的眼神,荀非雨翻了个白眼默默腹诽。那小姑娘哼了一声,翻出几根皮筋就给荀非雨扎起了辫子。荀非雨刚想张嘴咬她,身上就好像挨了一道冰冷的视线:宗鸣的影子犹如流体,已经滑到了他的身边。“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打警察的电话呀!”到校门口之后江逝水把荀非雨扔给宗鸣,自己下车把吴辉的推车搬下来。她耸耸肩看吴辉走到巷尾,这才回到路边:“诶?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