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海琳娜终于露出了这场谈话中的第一个真心的,温暖的笑容。
“我知道。”她说。
罗莎琳看着她,大祭司温柔地说:“正因为我知道你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所以我才会选择在这一个最好的时机,将这一切告诉你,罗莎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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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罗莎琳对亚瑟兰德说:“我内心的第一信念,是找到回家的方法;而第二信念,是在第一条办不到的情况下,在这一个世界,创造出同样属于自己的人生,实现自我的价值。”
她是真的全心全意地这样想的。
可是,枯坐在亚瑟兰德的床前,注视着伊里斯王面颊酡红的瑰丽睡颜,罗莎琳怔怔地想,原来,她心中其实还是有着那么多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尚还存在的“回家”的希望。
那样的希望充斥着她的一整个灵魂,使她在潜意识中依然以“外来者”自居,以至于眼前的美人向她表白,她在最本真的意识支配下,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就是:
“可是,我终究要回家。”
然而,那百年以前的方舟少年,他的“一世尊荣”在瞬间击碎了罗莎琳内心所有隐秘而微小的渴盼,她不得不绝望地直面一个她再也不能抱有任何希望的事实:
她是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有可能,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家乡去了。
当伊里斯王悠悠地醒转,罗莎琳已经在亚瑟兰德的病床前整整枯坐了三个星时。
她知道亚瑟兰德正在病中,这也许不是同他谈起深刻话题的好时机,可是,罗莎琳看着伊里斯族美丽的君王,不知道为什么,平日的理智与忍性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似乎无法再忍耐自己内心积压已久的情绪。
她哑声说:“亚瑟兰德。”
亚瑟兰德则愣愣地,条件反射般地应道:“罗莎琳。”
“我想,”罗莎琳轻轻地说,“做完金属的这个研究项目,我可能,就要离开格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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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完金属的这个研究项目,我可能,就要离开格兰平。”
这句话甫一说出口,罗莎琳就看见了伊里斯王那因为生病而显得苍白的脸颊上迅速地涌起了一些病态的潮红。
亚瑟兰德怔怔地看着罗莎琳,瞳孔微缩,而罗莎琳垂下头去,不知道为什么,避开了平时她一贯坦然直视的亚瑟兰德的眼睛。
“你知道那个方舟少年的故事,”她低声地说,“你也知道黑袍先知的神谕。你甚至知道我有那样一块欧珀石。所以你知道,亚瑟兰德,我得去阿拉特王国碰碰运气——我得去看看,那个方舟少年有没有留下关于异世界穿梭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