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耳环算是安天锦给的。之后将牧开兰送往沙雅的队伍中,更是多了一些罗舍侍从,美其名曰新娘受惊,添点赔偿。现在想来肯定是混进了御用死士。
但这么一通下来,确实毫无对证。就算能查到安天锦头上,他也有办法混过去。
苍厘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件事。
此情此景,未尝不可一试。万一赌赢了呢。
然后便听一阵熟悉的扑棱声。一撇眼,自家鹘鹰正正落在窗槛上,雪白一团在阳光下格外惹眼。
“长空!”苍厘起身而上,很是惊喜地将大鸟抱在怀中。
却听后头喀嚓一声,镜子碎了。
“大惊小怪。”牧真蹙眉嘟囔,也没再多说什么。自个儿把碎片收拾了,转身拂袖而去。
“不继续了?”
“最该问的已经问了。阿兰果然是被诬陷的。”
这般在扶摇居中蹉跎了大半日,将近黄昏时,又一封帖子飞来,这次却是冲着苍厘来的。
“罗舍王已至。烦请苍使君赴咸和峰一见。”
咸和峰距天雍主府很近,由四座规格相仿的峰头一字连珠而成,是为东山客居之所。来访的贵客一律安置此处,如此次四方使者,首先都会被安排入峰居住。要是喜欢热闹想去潜川城中落脚的,则由管事另行安置。
看样子安天锦这次想看的热闹不在城中。
牧真道是方便过会儿夜访天刑,非跟着一起去不可。到地方了,苍厘当然要叫他等在外头。牧真满眼写着不乐意,但也知自己不好进去,遂鼓着一张脸,与鹘鹰一上一下等在棵棠梨子树旁。
苍厘进了内院,对门口的安盈点点头:“安侍卫。”
“少司大人。”安盈回礼,“王上听说您拔得头筹,亲自来此道喜,说要送您一程。”
说着以独特的方式扣了门,示意苍厘进去。
屋里尚有淡淡的水汽未散。安天锦袒着上身坐在帐子里,发梢还在滴水,一滴一滴,沿着他小臂的藤花纹身落在床铺上。恍惚那妖花活了,正曳曳着吐蕊垂露。
“怎么,一叫就来。”安天锦勾着肩畔的绢子懒懒道,“你有事啊?”
“王上言重。苍厘确实有事汇报。”苍厘垂眸道,“棋差一招,牧开兰栽了。”
安天锦嗤笑一声,毫不在意道:“然后呢?”
“天雍府已经查明毒药来源。这会成为一个制裁罗舍的借口。不过我认为,毒是灵庙的,与王室没有直接关系。”苍厘道,“目前天雍那边的意思,大概是想引祭司为祸首交由圣阙制裁。但具体如何,还要看王上定夺。”
安天锦不置可否:“罗舍的事还轮不到他们管。”
“明白了。我会再同天雍府商议。”苍厘颔首,就知道安天锦此人天不怕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