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好笑道:“那怎么这会儿就好意思问了?”“嗨,这不是都加了好友了吗?”蒋棠棠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加了好友就是朋友了,关心朋友天经地义!”程翊轻轻摸了摸脖子,故意瞥了一眼旁边的时辙,见时辙平静如水的眸子里没荡起丝毫涟漪,有些无趣,随口玩笑道:“这还不容易看出来吗?上吊未遂。”蒋棠棠一句“卧槽”脱口而出,很快又抿住嘴,抬手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不会是有抑郁症吧?”没等程翊回答,她就自顾自接着道:“我听说有很多人上了高三压力过大就得了抑郁症,去年新闻上还又说考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考前跳楼的,好可怕啊!你有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啊?我有个舅舅是做心理咨询的,要不我介绍……”“……”看她越说越来劲儿,信口胡诌的程翊连忙打断道,“不用不用,我跟你开玩笑的。”蒋棠棠却睁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地跟他讲起来:“你别听心理咨询就觉得哎呀我又不是神经病,我说真的,这个事情不能小看,情绪积压的久了很容易出大事的!”程翊几次三番想要打断她,奈何蒋棠棠对劝说他去看医生这件事十分执着,他几乎插不上话,只能看着她干瞪眼。旁边的时辙却出奇地开口了,声音微哑:“让一让。”蒋棠棠听到声音一愣,同班两年多了,她很少听到时辙讲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迟钝了一下才忙把位置让开,有些抱歉地对时辙说:“啊,不好意思啊!”程翊向时辙投去一个“感谢大哥救命之恩”的眼神,轻咳了一声,对蒋棠棠说:“那个,要上课了。”蒋棠棠终于肯走了,离开之前还不忘小声叮嘱他:“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帮你的。”程翊哭笑不得地对她说了句:“谢谢。”时辙在旁边坐下,看到自己桌上被翻乱的一摞书,微微蹙了蹙眉,伸手整理起来。程翊仰着脖子,一边对着反光的手机屏幕往自己脖子上贴创可贴,一边跟他说:“今天上午收作业,我帮你交了,不用谢。”时辙看样子也没有打算谢的意思,把书整理好了以后就扭头看着窗外发呆。程翊对着脖子照了半天,几张创可贴怎么贴都遮不住项链似的挂在脖子上的一圈青痕,反而让本来不算特别明显的伤痕因为几块儿创可贴显眼得多。他只好又把创可贴一条条撕掉,刚贴上的布胶粘度比较强,往下撕的时候总不小心扯到伤处,疼得他直抽气儿。无意中眸子一瞥,正好看到时辙搭在腿上的手指细微地勾了一下,再抬起头,程翊竟莫名觉得时辙扭向窗外的脖子有些僵硬。唷。这是罪恶感涌上心头了?程翊十分刻意地皱起眉头,做出一副极度痛苦的表情又“呲——”了一声。果不其然,时辙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程翊却没由来地感觉心里有些爽,手上也不留神地使了点劲儿。下颚红肿的地方猛地被牵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这次是真没忍住压低声音“嗷”了一嗓子——时辙紧抿的唇微微松动,轻蹙的眉头却没松。程翊正捂着脖子痛得呲牙裂嘴,突然听到旁边的人开口:“你为什么在那儿。”他这话说得极其含糊,没有时间也没有地点,但程翊却非常清楚他在说什么。程翊强忍着脖子上的疼痛,抬起头看向他。时辙的眸里有些冷,凝着他的脸,目光仿佛能直接穿透他的眼睛看穿他心里的想法。程翊顶着这道目光,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把昨天夜里在特行队集思广益出的最完美的答案以一种十分诚恳的语气说了出来:“或许……你听说过直播吗?”时辙原本没有波澜的眸底微动,仿佛陡然间在冰冷的湖面上豁出一道裂缝,轻蹙的眉头变成紧皱,表情看起来有些凶,却没那么冷了。程翊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那个,其实我是一个主播,做恐怖探险直播的。”说完,还不忘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这次他看懂了时辙眼底那抹逐渐复杂的情绪。这眼神很熟悉,和他之前看那几个小瘪三的眼神如出一辙——明晃晃地印着“傻|逼”两个大字。程翊:“……”[程翊]:全部人感谢各位大佬提供的建议抱拳抱拳抱拳[程翊]:他现在肯定觉得我像个铁憨憨菜刀炸弹锤子[赵成宇]:哈哈哈哈哈既然事实已经如此,要不你干脆做戏做全套得了。[赵成宇]:现在直播行业这么景气,没准儿还能火一把,顺道捞点外快,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