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将枉顾禁令,将人引入明国。”风泽兰目光灿然,冷冷一撇,手上一枚玉色杯子应声而碎,可见其怒。“父主,女儿并非肆意妄为。”风辛夷凝向解寒水,眼中有着些许探究,“他身上有很熟悉的气息。”“我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这气息,才……”风辛夷这般禀汇。风泽兰收起眸中怒气,细细睹了解寒水几眼,面色陡然大变,声调带着几分微颤,“你……”鲛人!风辛夷……他娘的名讳正是风素馨,难不成这里面竟有这般渊源……?心间大愕,不禁忍不住心绪,往前走了两步,解寒水眉眼一轩,问道:“敢问,风素馨与明国国主,何等关系!?”“姑姑。”风辛夷诧异低语。筑路欢迎你风泽兰忍着心中翻涌的心绪,定了定神,冷笑道:“风素馨跟明国已无任何关系!”“辛夷,你无故带着些外人来,实在是放肆!”风泽兰眸中闪着奇异的光芒,像以怒压制其他情绪。解寒水眸光幽然一瞬,不禁失笑出声,“真是这样!鲛人不是传说!”“我娘真的被元褚石分尸而食!”他苦笑着叹息,那猩红双目压抑着狂乱悲痛。这一语,却让风泽兰定在当场,面上報色乍现,惊愕道:“你……你说什么!”“她,已经死了。十几年前就死了!”解寒水仰头苦笑,面上悲苦难解,眸中晶莹灿光一闪而过。“死了!”风泽兰缓缓捏着拳,那张邪魅的脸,终染上一抹仇痛。“怎么会死了……”风泽兰心中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却又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当年那个为爱而信誓旦旦的女子,竟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死了!十几年,该是化为一抔黄土了吧。锥心刺骨的痛,仿佛划过时间年轮,不死不休般纠缠着他的心绪。他那明媚如花的妹妹,好像只剩下一汪存忆中的笑颜,再也……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这些年来,心中所有的怨怼,瞬化乌有。既已浪潮涌乍然知晓这等真相,风泽兰眼底的情绪再无法控制。这等关刻处,鬼见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股针刺般的痛传来。她细细瞥了周遭一眼,若无其事般悄然退出殿外。只因风泽兰暗中挥手授意,这才无人阻拦她。那素绣鲛戏水跃然鲛袍上,风泽兰抬手扶额,挥手间,殿中其他鲛卫,纷纷退出殿外。见此情形,风辛夷心下微动,缓缓起身凝向风泽兰。风泽兰眉宇微凛,神色古怪地望了解寒水一眼。“父主,您……”风辛夷又怎么不知风泽兰这些年来,郁结难解的源头。他闻言,只抬起手,半靠在珊瑚王座上,低低一叹。只见袖口微摆间,珊瑚王座的鲛口中吐出一颗掌心大的夜明珠,将殿中照得透亮。“二十多年前,有两个青年人前来明国,他们为这里带来了许多不常见的新鲜玩意儿。”风泽兰缓缓说着。他仿佛不畏灼人的光,直视夜明珠,灿然晶莹从他眼底一闪而过,只留平静一抹,“那时候,明国与外界并不互通。”“而这两个青年人便是,解藏蒲和元褚石。”这两个名字一出,解寒水心中越发不安。“明国鲛民很欢迎这二人的到来。”风泽兰顿了顿,声调微扬,唇边勾起一抹笑,“那时候的素馨,风采迷人。”“初见,二人便为之倾倒。”白光映照下,他仿佛陷入了某种甜蜜的回忆。他笑了笑,“原本明国人是不能与外人结合的。可素馨对解藏蒲芳心暗许。”“甚至是与父主对峙。”风泽兰声调温柔,透着几分宠溺,眼神更凝出几分艳羡,“我如今还能想起她那一副,无怨无悔追求心间所求的模样。”风泽兰说着,眉眼陡然一凛,“父主忍痛与素馨断绝关系,并且颁布严令禁止明国人与内陆人联系。”“父主郁郁而终。”风泽兰周身透着孤寒,他哽咽一瞬,“令我继位。”他收敛了眸中情绪,平静无波的眸子凝着解寒水。时过境迁,如今故人之子再度来访……谁也未曾料到,正是风素馨信以为真的爱,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死牢。“我错怪她了……”风泽兰冷然开口,“这些年来,时常有刺客前来明国刺探。”“我一直以为是她,丧心病狂地出卖了明国。却不曾知晓,她已……”风泽兰眼中有追悔之意,可终究什么也换不回了。“我娘真是被元褚石害了……”解寒水声调嘶哑,眼神狰狞。风泽兰顿了顿,沉吟一声,“食鲛肉的确能够延年益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