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寒水摸了摸下巴,面上染上几分怒气。迟疑一瞬,平静低语道:“此事不得张扬,让衙役再去孩童父母家中,取一份资料,其中混杂这个问题即可。”闻言,佘朝颜望向他,说:“殿下,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冷静。”“想起,这半年来的造势,更换朝臣。若有心人定人看出您想做什么。”佘朝颜说着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他的声音轻轻地,却叫牧七星与解寒水双眸一寒。“在下,不在乎何人是帝王,只在乎这天下有没有公义。”佘朝颜言辞恳切,眼中绽放出一抹敬佩之光,“太子殿下,便是在下要找的人。”话以至此,佘朝颜目露坚毅,沉静。风拂过,不知何处传来的撞钟声,叫三人一阵恍惚,抿唇间相视一笑。他眸中光芒,好似要点亮整个心间,她这般想着,浑然不觉面上红晕闪过。佘朝颜垂眸提笔,黑浓眼睫闪动着,笔走龙蛇间,一封新资料调查档案已书,又抄写了二十五份,才让解寒水分派衙役手中。待到结果出来时,已经是次日晨间。晨雾渐散,一抹骄阳缓缓升起,牧七星半眯着睡凤眼,凝视着金乌。“暖阳刺目,当心眼睛。”佘朝颜轻笑一声,低语提醒着。她回身之间,面上挂着一抹笑意,那是往日针锋相对时候,不曾有的。“若真得了眼疾,倒也好了。”她声音也透着几分疏冷,却细柔如魔魅般动听,叫人欲罢不能。听她这话,佘朝颜不知为何,总觉有些酸酸地,他难得地皱了皱眉,眸中露出一丝关怀,“你有什么心事吗?”“你有过特别难过的一段日子吗?”牧七星脆声一笑,那笑声犹如春池荡漾般迷人心魄。那双雪光熠熠的眸,印在小麦色的面颊上,好似两颗明珠一般耀眼。他听罢,缓步走到牧七星的身边,呼吸间,有一股奇异芬芳荡漾,“但终究已经过去了,不是吗?”牧七星面上染上一抹醉醺醺的酡红,略有些不自在。她伸手捂了捂自己的面颊,忍不住怒道:“你这家伙,毫不知羞,想用美男计,逼我说出查到的线索吗?”“圣女,好生会冤枉人。”佘朝颜扫了一眼周遭,忙退却了几步,喘息着说。见二人附耳低语的画面,解寒水靠在不远处的柳树边上。春色迷醉,风微拂过,翠绿纸条摇摆。树下黑衣青年,目光清柔,面容温煦,唇角珉起一丝甜蜜的弧度,好似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那一张肆意张扬的颜,凝着一抹怒,这般望过来,佘朝颜却沉然一笑,“我已经有线索了哟。”“哼,我也有了。先走一步!”牧七星只觉得一股怒气在心间沸腾,她瞪了佘朝颜一眼,提气跃起。转瞬即逝地只有她自己明了,她转身一刻,心间的苦涩混合着甜蜜,犹如蜜雪冰糕一样,沁入心头。那藏在魔纹长衫下的手,紧紧扣在手心,好似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一个时辰后,白鹤寺前,人声鼎沸。人来人往间,立在白鹤寺前方的解签、批命摊位,多不胜数。牧七星黛眉弯弯一蹙,撇了撇嘴,“看来要等人消才可。”“瓜女子。”佘朝颜扬着笑脸,轻飘飘冒出一句。本以为她会怒火冲天,却不料她染上一抹犹疑,思考一会儿,仍没明白是何寓意。半晌,才问道:“你说什么?”佘朝颜无奈一笑,却见牧七星蓦得眼露寒凉厉色,“你是不是在骂我?”“没有。”佘朝颜见对方已猜出了个七八分,端得一脸正经,郑重道。“谅你也不敢。”牧七星斜瞪一眼,那眸光凝着几分威胁,“不然,我非得用魔国巫术折腾你。”她说得轻巧,但手上把玩着老黄纸人,肆意间,仍有几分威势。“你有法子?”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牧七星忍不住问了。他轻声一笑,不动声色地凑到牧七星的耳边低语。话罢,牧七星又惊又怒,小麦色的面上红晕惹眼。她恶狠狠地朝着佘朝颜横眉瞪眼,可佘朝颜偏偏一脸正色,“为了办案,牺牲一下,也无妨。”“好吧,就你厉害……”牧七星小声说着,生怕自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半个时辰后,二人换了一身布衣、打扮得好似乡农夫妇般。“好别扭。”牧七星瞥了一眼钗裙,想起自己来元国赖着已一年有余,竟连元服也没穿过。“很好看。”佘朝颜淡淡地说着。牧七星心中咯噔一声,眉梢隐隐上扬,唇角微微一弯,敛衣时,手自然而然挽上佘朝颜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