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领着宁砚在名为“乙辰”的客房前停下,推开了门。“客官,您请进。”宁砚进去后在房间环视了一圈,还算整洁干净。小二将桌子给宁砚擦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告退。“客官您就住着,有什么事您随时唤我。”宁砚颔首。“嗯。麻烦尽快把晚饭和洗澡水给我送上来。”“好嘞!”待小二离开后,宁砚将箱笼卸下,拖着倦怠的身体坐下等待,所幸没让他等太久。吃了饭,洗了澡,宁砚躺上床,倒头便睡。三天的风餐露宿,他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第二天,宁砚门都没出,就在房间看了一整天的书。晚上同样也早早的就休息了。次日清晨,已经收拾妥帖的宁砚便朝贡院走去。今天,是第一场正试,试两文一诗。宁砚到贡院时,贡院的入口处已经排起了队,接受过检查后才能进入贡院。大凉对科举十分看重,严禁徇私舞弊的事情发生。如果考生被发现有夹带,就会被拉到贡院外罚跪示众,同时会被禁考六年。严重者,会被终身禁考。轮到宁砚的时候,强忍着不舒服让人搜完身,然后领了自己的坐号走进了贡院。两排长长的房子被隔成了一个个的小号舍,笔墨纸砚已经在号舍内放置好,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在号舍内就坐了。宁砚正对着自己的坐号找自己的号舍时,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宁砚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被场内巡视人员呵斥的管光武。“贡院之内禁止喧哗!还不速去找你的号舍!”管光武从来都是被捧着长大的,被这么呵斥,脸一沉就准备回击两句,宁砚忙用两声咳嗽制止了他。将管光武拉到一边,宁砚小声道:“这里是宁安府,是贡院,不是凤鸣县,也不是致远书院。”管光武哼了一声,挥开了宁砚拉着他衣服的手。“胆小如鼠。”宁砚:“……”这是胆大胆小的事吗?“行了,找你的号舍去,认真考。我睡两天就回去了,你到时候可以来找我,我顺便把你带回去。”说完,也不等宁砚说话,挥了挥手就潇洒的走了。宁砚摇了摇头,就去找自己的号舍了。半个时辰后,贡院内走进了两个穿着官服的人。两人穿过长长的号舍,来到了贡院最里面摆放着桌案的地方。宁砚猜想,这两人其中的一人是主持院试的学政,一般是出身翰林、御史台或者是六部的侍郎。另外一人就是宁安府的知府。一般来说,两人的官阶几乎等同。但宁砚发现,走路的时候,其中一人却总是落后于另外一个年龄较长的人半步。不仅如此,两人所坐桌案也是一个坐北朝南放置,一个坐西朝东放置。年长的官员坐的是坐北朝南的正座。宁砚猜想,这个老者应该就是学政,而且还是一个不简单的学政,不然不会让知府这么敬着。两人入座后,学政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而后对身边站着的人说到:“开考。”“是。”那人躬身行礼后,退了下去。没一会儿,从号舍通往贡院后院的拱门一群人鱼贯而出,每个人的手中都托着一叠宣纸。这些人逐个来到号舍之前,将考卷分发给考生。宁砚领到考卷后,将两文一诗的题目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两文他胸有成竹,尤其是其中有一道题为“知者虑,义者行,仁者守”,他曾在整理宋朝的乡试时,见过一道相同的题,脑中还有一两篇优秀试卷的几句精炼的句子。试帖诗经过这段时间的专攻,虽然不敢说能写的有多出色,但中规中矩,不拖后腿还是可以的。他比别人还有的优势就是心态。从小到大,他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考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心态比之他人,不知道要稳上多少。在正式开考的铜锣声响起后,宁砚便开始提笔在纸上打草稿,写了一个类似于提纲,但比提纲更加详细的草稿出来。写完后,再次理了一下思路,宁砚才开始写正式的答卷。今年的院试在六月份,天气虽然炎热,但到底比隆冬腊月好上许多,至少四肢不会僵硬。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覆试结束后,院试也就宣告结束。当宁砚交卷从贡院走出来后,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自己觉得答的还不错,不出什么意外,上榜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宁砚希望自己的名次能入一等,那样就会是生员中的“廪生”,每个月就可以在官府廪米津贴。接下来的三天就是漫长而又焦躁的等待放榜的时间,宁砚这三天过的却是出奇的放松。每日闲来无事还会去街上逛一逛,见了不少新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