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太奶奶欸,我俩眼儿都翻抽筋儿了,您倒好,跟第五条船打情骂俏的,愣是没有瞧过我们一眼!
阴萝赶紧拍了拍小侍卫的脑袋,后者叹了口生活的气,又把她掐了下去,她像是一只花蝴蝶似的,奔到练星含这一朵狼毒花的旁边,也不等他继续发难,就把手腕缠着的那一根朱红五毒丝绦给他系腰上了,还不忘倒打一耙。
“你看看你,动不动宽衣解带,哪里有半分夫道人家的样子。”
她又扬着甜脸儿说,“仅此一次喔,下不为例。”
练星含不是第一天知道她这种鬼性子,他冷冷抿着唇。
练星含想甩开她那黏腻的手心,刚碰过一个野男人,又来碰他!
她真是一点底线也没有!
阴萝瞪他一眼,练星含阴着脸,没有再动作了。
王姬府前头是朝仪堂,处理政务跟接见外客的地方,而后头则是她的寝宫,巍峨壮观,宛若一座天上玉京。
练星含进去之后,还想着先前她被高挑侍卫掐腰上马的一幕,讥讽道,“元幼平,既然我都过来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野马,都牵出来遛遛。这地方这么广阔,都能跑马了,怎么着你也得养上几百匹?”
蛇蛇:?
这阴毒魔种又发病了是吧?
阴萝冲着女使说,“来一桶马尿,给我把这小贱人泡醒。”
都入了她的蛇府,气性还这么大呢,她可不是那糟老头子,被人喊了蠢货还笑呵呵给人找借口,她要强取豪夺,那必然是要把他的头颅踩在地上,供她欣赏一下那挣扎又美丽的神情。
练星含:“?!”
她要在他身上泄恨,连牲畜都要骑到他头上吗。
少年魔种虽然做了末代幼帝,被充作俘虏,发配到了掖廷,过了一段极致屈辱的日子,但随着他的容貌长开,城府加深,又学了一些阴损本事,他已经能利用自身的一些优势,慢慢讨回尊严,曾经有阉奴在他衣摆上撒尿,他下半夜就把人沉了冷水井。
在他身边,那真是待久了就要去面见
列祖列宗。
小时候他的生命力出现了一束光,粉粉嫩嫩的小姑娘笨拙地照顾他,安慰他,练星含才渐渐挺过来,如今他被小姑娘的主人强抢回府,辗转在这一对天底下至尊贵的父女之手,本就是厌烦抗拒得厉害,阴萝才激一激,他就有些受不住,
少年落了成串的珠儿,唇瓣被泅湿得厉害。
阴萝已经很习惯他哭了。
受委屈了,要哭,被算计了,要哭,算计不成反被算计了,连带着心眼子,还是要哭。
他们都是年少的十七岁,身高其实差不多,阴萝只是侧了侧身,就贴近了他,把他那晶亮的珠珠都吃进蟒口里。
少年的泪海果真是甜的。
直到他不哭了,阴萝才让他去沐浴,洗一洗晦气。
练星含后背绷紧,如同一头炸了毛的狸奴,“又来?!这才过了多久!你就不怕马上疯!”
姑奶奶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你,成天想着那事儿呢?快去洗,给你做羊肉水晶角儿吃。”
少年魔种这才忍气吞声地去了。
八王姬府贵重威风,凿了一处温汤池子,池底沉满了纱香囊,香气从里到外溢出来。
练星含暗骂她骄奢淫欲,日后就算登极了,也是一个被人推翻的暴君。
还有两个小厮随行,替他更衣。
练星含不喜在人前展露自己的身躯,眉头扬着一抹戾气,让他们退下去,俩人倒也真是忠心耿耿,兴许提前得知了他的脾性,怎么骂都骂不走,最后练星含忍着一丝屈辱,使出了杀手锏,“你们若敢瞧我的身子,就不怕八王姬剜掉了你们的眼珠子?”
他们果真大为惊恐,磕着头就到外边候着了,练星含解开那一条五毒丝绦,往温泉池子里一搭,那五毒纹样逐渐涨了起来,鼓得近乎涨裂。
他唇角略微得意。
元幼平那个小蠢货,真以为自己多聪明呢,他们练国是炼制毒蛊的祖宗,身上的哪一处不是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