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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这都是她垒的，孟老婆子见了夸了好几回，说从来没见过做事这么细致的孩子。现在，这些柴火已经用了快一半了，离过年的日子也很近了，等到十五一过，就不能再在早上烧柴火了。当然，也没有早饭这个东西了。孟蕊儿回过神来，将锅里已经烧开的水舀了出来。再掺和了一点冷水，孟蕊儿将这一盆的水带着布巾到了孟老头子和孟老婆子的屋子里。“爷奶，洗脸了。”孟老婆子见到孟蕊儿进来，对着孟蕊儿招了招手，让她过去。孟蕊儿看着孟老婆子手里的一朵小小的绢花，心中咯噔一下。果然还是这样的情况…孟老婆子笑着摸了摸孟蕊儿的头发：“咱们家蕊儿长的真好看，头发多青啊，又白净。天不亮的就来孝顺爷奶了，十里八村都找不到比咱们家蕊儿还懂事能干的女娃娃了。”孟蕊儿：“蕊儿是舍不得爷奶，这冬天多冷啊，奶奶腿本来就不好，受不了冻。”孟老婆子咧嘴笑了，露出已经掉了好几颗的牙洞。“你乖，又聪明，奶奶都知道。虽然你不是咱家亲生的，可是也姓孟，家里人也是真心喜欢你，这些也都是为了你好。村长家那个小孙子，去镇上念过几年书的，长的体面，家底厚实，他那边还有个考上秀才的远方亲戚呢。”孟蕊儿没说话，眨了眨眼。孟老婆子拿着绢花在孟蕊儿头上比划了一下。“这粉花全村也就蕊儿这么白净的戴着好看了。”孟蕊儿：“奶奶，我过了年算十岁了吧。”孟老婆子动作顿了顿，笑道：“算上虚岁也是十一了，这几年咱家鸡养的多，等明年你过生，奶奶给你杀一只大公鸡吃。”孟蕊儿面上很是高兴：“那我能吃鸡腿吗？”孟老婆子：“一只给你吃，一只给哥儿吃。”孟蕊儿闻言，也不吭声了，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孟老婆子没停，继续道：“哥儿今年六岁了，我问了村长的，说是这个，五六岁开蒙的也正是时候。哥儿聪明，比你这丫头还聪明，那天还在地上写了字呢，还是你爹认出来的。”说起这个，孟老婆子的脸上散发着真心的幸福感。“咱们孟家，家里在村子里也还可以，可是要真送哥儿去读书，也难啊。奶奶知道，那些读书要的东西，卖的都跟抢钱的一样。真要是送哥儿去读书，咱们一家勒紧裤腰带其实也能过。而且你姐姐妹妹的彩礼钱也能撑着。可是…只有点小钱也不管用。”孟老婆子深深叹了口气。“我是个乡头的老婆子，可是乡里头办个事儿都要扯皮拉关系，那读书不也一样吗？村长家里那边，有关系的，送哥儿去读书，也有熟人能照顾着。就是考不上秀才啥的，以后认字了，去县城里找个事情做也比在一直待在家里当个放牛汉强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孟蕊儿也不可能装不懂了。她也知道，孟家对自己的弟弟是真的好，一家人都当他是宝贝，掏心掏肺也说的上。可是…村长家不可能白白卖你这个人情的。回想起刚来这里的时候，孟蕊儿带刺的人孟老婆子笑嘻嘻的将粉色的绢花在孟蕊儿头上比划了好几下，又小心翼翼的收了回去。“这个东西听说是那些大户人家家里的女子才戴的，一朵都当几斤肉了，奶奶先给你收起来，等到你大些了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