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妖立在原地,任由女子虚弱的跑远,怔然的看着手掌,那滴泪还停留在手背上,晶莹剔透,滚烫灼热,几乎要灼穿皮肤,那双含泪的眸子深深的印入他的脑海,久久未消逝…………次日,夜王殿下要离开帝都、退居封地一事传开,引得百姓们议论纷纷,更多的是不舍与挽留。多年来,夜王立下赫赫功勋,为百姓们付出无数心血,百姓们看在眼里,得知夜王要离开,纷纷想去送行,但他们把帝都、夜王府都转遍了,也没找到夜王殿下的踪影。殷洛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顿了一下,随之便化作淡然,随便找了个理由得到殷士华的同意,顺利的出了府,身份安定下来了,她也该办正事了。帝都,街道上,最嘈杂最多的声音莫过于夜王殿下,殷洛行走在人群之中,低着头静默无声,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她抬起右手,掌心静躺着一枚精致小巧的罗盘,指针正在不停的转动着,她顺着指针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跟着。月老说,这只罗盘认她做主,与她心灵相通,能够指引她的心、找到她最想要的东西,她现在想要寻找到那些曾经系出去的红绳。罗盘指引着她朝前走,穿过热闹的帝都,走到偏僻之处。走着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周身的嘈杂逐渐散去,变得宁静,变得悄然无声,也隐约变得压抑……殷洛察觉到不对劲时,下意识抬起头来,就此僵住。不远处,十来双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她。她竟然走到了偏僻的城郊,还撞见了……他!马背之上,男人墨色的身影在阳光下好生夺目,一眼便足以令人注视到,那么冷魅、那么尊贵无比,男人身后跟随着厉影,以及八名暗卫,一行十人轻装从简,东陵萧也在。夜王要离开,行踪低调,在这偏僻的城郊处,连皇上都不知道,东陵萧收到消息,特地来向九皇叔辞行,却意外的看见了殷三小姐,她怎么知道夜王在这里?众人对视,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死寂的怪异……殷洛握着托盘,怔然的站在原地,对上那双墨色的眸瞳时,呼吸瞬时微窒。罗盘怎么会指引她走到这里?她的心……她想要的是红绳,绝不是他!“殷小姐,你怎会在此?”东陵萧疑惑的问道。殷洛握紧捕风,收进袖中,神色如常的走了过去,行了礼后,低下头道:“夜王殿下,一路顺风。”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厉影皱眉,打量此人,殷小姐绝不会是偶然走到这里,又表现的神态自若、毫无缝隙,分明不对劲,却让人捉不住把柄,此人恐怕并不简单。东陵夜高高的骑坐在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睥睨殷洛,深如古井般的墨眸内似蒙着浓雾,深邃的看不到底,最沉的深处、如灰烬般的死寂,目光只是从她的身上扫过,便漠然收回。“坼。”他握住缰绳,调转马头,暗卫们跟随着扬鞭出发。“九皇叔!”东陵萧冲上前两步,扬起脑袋,眼眶竟红了一圈。男人未有丝毫停顿,策马离开。踏踏踏——马蹄声起,踏飞泥土灰尘,数抹身影在阳光下矫健的跃过,似光影般、朝着远处离去。东陵萧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的跟随着那道墨影而去,身影渐远,视线也逐渐模糊,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说哭就哭了。从小到大,九皇叔从未离开过他,即便是征战沙场、公务繁忙,也从不会离开太久,而这一次没有归期,没有期盼,这一走、便是诀别。泪水夺眶而出,少年的肩膀狠狠的抽动着……殷洛看着这一幕,沉了沉眸子,踱步走向少爷,抬手轻拍着他的肩膀。少年的背僵硬了一下,赶紧擦掉脸上的泪,藏起自己脆弱的一面,故作无事般的吐息一口气,他真的没有难过,九皇叔说回封地、又不是永远待在那里,等父皇召他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东陵夜走了,即便没有皇上的同意,也很低调的离开了。殷洛见东陵萧伤心、又故作坚强,带他去散心。他一路上很沉默,情绪低沉,殷洛带着他去茶楼坐坐,茶楼里很热闹,坐着各种各样的客人,也是八卦的云集之地,两人坐在楼上的包厢里,能够看见一楼大厅,当然,也能听到不少有趣的八卦。“哎,听说了吗?隔壁王二婶家的猪发瘟死了,埋在土里,第二天竟然被邻居张大娘挖出来售卖,真是丧尽天良啊!”“听说城南的王老板昨天迎娶了第十八房小妾,老牛啃嫩草,那姑娘还是个十五岁的娇滴滴小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