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拨开她额前凝成一缕的头发,顺便轻轻抚过她的脸:“好。”春日的阳光温暖和煦,院里的杏花已经开谢了,在枝头上留下小小青涩的果子,魏长泽抱着池惠出了杏林苑,来到田间草地上,她的手圈着他的脖子。在阳光下抱得久了,他微微有些喘气,额角的汗珠细细密密。王氏说有轮椅可用,魏长泽说外面的路不平整,颠得厉害,会震到伤口,背的话又会压到腹部的伤口,总之就只剩下了抱。他找了个地方把她放下,这里野草繁茂,坐起来非常柔软。草地上的花星星点点,红的黄的。他在草丛中挑挑选选,摘了一大把花,编了一个花环拿到她面前,她微微仰头让他戴。他戴好花环的手顺着她两鬓缓缓滑下,捧住了她的脸,凝望她的眼睛,花环在她的脸上投下花朵的影子,和她嘴角的笑意相映成趣,两张脸越靠越近,越靠越近,近得他都有点透不过气了,她也没有避开,似乎还有微微的期待,他又想起了汤婆那句“小姑娘在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打动”,她现在对他的依赖是出于对他的感激吧?他这是趁人之危啊!他猛地放开了她,打了个滚,躺到草地上背过身去。身后的池惠轻笑一声,也躺倒在草地上,花环挡住了直射眼睛的阳光:“真美啊。惊蛰呢?”魏长泽转过身,两双眼睛又开始对视:“和温训玩儿去了吧。”这一对视他眼睛又移不开了,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放在她肩上,她顺着他的手臂蹭了过来,把自己放进他的臂弯里,两张脸只隔着一个花环的距离。她朝他眨眨一边眼睛,那双眼睛,看似无辜,却是长着钩子,魏长泽终于忍无可忍,把唇凑过去狠狠吸住了她的嘴唇,在上面琢磨撕咬、轻舔细尝,仿佛怕她反悔,他放在她背上的手取下那碍事的花环,按住她的后颈贴向自己。两人在草地上滚作一团,魏长泽又怕压着她小腹,只得将手分别撑在她颈边,弓着身吻她,真是考验他的臂力和腰力。池惠发现了,轻轻一笑,攀上他的肩,将他的身体用力往下一按,魏长泽睁大了眼睛,还没等他“小心”两字出口,池惠猛地抱住他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手垫在他颈后,一手垫在他腰间。魏长泽看着池惠嘴角的坏笑,心道“我从了,你别伤到自己”,顺从地闭上了眼睛。连日来的谨慎、纠结、克制都融化在这柔情万千的一吻里。作者有话要说:处女座的魏长泽,呵呵大梵山4脚上的纱布解开,足底的两个洞已经没有了,只剩下淡淡的小疤痕,王氏将池惠腹部的纱布也解了,也恢复得极好。池惠从榻上跳下来,跺跺脚,来回走了几步,笑道:“能自己走路的感觉太好了,我都差点忘了怎么走路了。”魏长泽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惊蛰道:“还不是师丈照顾得好。”“惊蛰说得对,”王氏道:“池姑娘,你真应该好好感谢魏公子,他为你承受太多。我在温家行医多年,见过无数人情冷暖,能做到魏公子这样的少之又少。”魏长泽低头道:“理应如此。”王氏道:“对,理应如此,夫妻就应该相互携持,同进共退。”魏长泽涨红了脸:“温夫人,我们还不是……”王氏笑道:“惊蛰都叫师丈这么久了,你们这不是默认了么?”看着相对脸红的两人,王氏道:“惊蛰,你去找温训玩去吧,过两天你们该要走了,他又没有玩伴了。”惊蛰“哎”了一声,欢脱地跑出去了。王氏突然跪下施礼道:“魏公子,感谢你的宽宏大量,王氏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魏长泽立即扶住了她:“夫人说什么呢,这件事情是温良和岐山温氏之过,与你无关。”王氏道:“我毕竟是温良发妻,温训是他亲儿子,理应共同承受。这十几年来,我每日都担心有人来寻仇,我尚无畏,但温训无辜,温家其他人无辜,魏公子此次前来求医,本也不必细说真相,但魏公子竟坦诚相告,也解我多年心结,使我宛若新生。魏公子大恩大德,我与温训没齿难忘!”魏长泽将王氏扶起,道:“夫人言重了,那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活着的人最重要。魏温两家的恩怨,在温良死的那一刻便两清了,现在温家又帮我治好了池姑娘,早就互不相欠了,夫人就放下吧,人活这一辈子,总要往前看,不必总沉湎于过去。”大梵山脚下,王氏带着温训为魏长泽和池惠送行。魏长泽牵着小毛驴,这两个多月来,都是惊蛰和温训在喂它,把它养得膘肥体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