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行听着发出一声低低嗤笑,被徐清川困惑地看了一眼。
“他在给自己挽回面子。”
她语气很淡:“这人打不过文楚楚,只能通过放狠话的方式,给自己增点气焰;至于上班,不过是他逃跑的借口而已。”
打那两个孩子的时候,他可没急着上班。
男人走后,为首的中年妇女如释重负,望向男孩红肿的侧脸:“他又动手了?”
文楚楚皱着眉:“那人经常打他们吗?”
她话刚说完,身边的白霜行忽然抬手,递来一张干净的卫生纸。
文楚楚怔愣一刹,反应过来后,用纸巾擦了擦自己掌心上碰过男人的地方。
妇女叹气:“嗯,他脾气不好,你们尽量别和他起冲突。”
徐清川道:“不能处理吗?”
“怎么处理?”
妇女苦笑:“每次我们调解以后,他只会把孩子打得更凶。”
“和那种人讲不通道理。”
一个旁观的老太太摇了摇头:“他受的气,只会变本加厉发泄在孩子身上。”
伤脑筋。
白霜行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个小孩。
她还记得,这对兄妹是叫……江逾和江绵。
妹妹江绵似乎被吓到了,眼泪止不住往下落,用力咬着唇,不发出声音。
江逾作为哥哥,正在轻声安慰,觉察到白霜行的注视,小心翼翼投来一道探寻的目光。
像充满戒备的兔子。
长期生活在家庭暴力之下,这样的小孩,往往比同龄人更谨慎更早熟,也更懂得察言观色。
“他已经走了。”
白霜行上前几步,在两个孩子身前蹲下,拿出一张纸巾,擦拭江绵眼底:“哭出声也没事的。”
这对兄妹很瘦。
江逾和江绵都生有十分精致的五官,柳叶眼,高鼻梁,放在寻常家庭里,一定是全家人疼爱的对象。
然而靠得近了,仔细看去,小孩面颊凹陷,没有一丝婴儿肥,本该白皙如瓷器的侧脸上,残留着不少旧日的小疤。
她动作轻柔,五指莹白纤细,捏着纸巾缓缓拂过女孩脸庞。
江绵安静抬眼,对上她视线。
比起哥哥,女孩的双眼更圆也更清澈,被泪水浸湿后,泛着湖泊般清亮的光。
怯怯的,很可爱。
白霜行不擅长与闹腾的熊孩子相处,万幸,这两个孩子看上去很乖。
她语气很轻:“还记得我吗?”
江绵抿着唇没出声,安静垂下视线,扫过她脚踝。
“已经好多了,谢谢你的创可贴。”
白霜行扬唇笑笑,沉默须臾,忽然开口:“看过变魔术吗?”
女孩茫然摇头,一旁的江逾悄悄投来视线。
“这只手上什么也没有。”
白霜行摊开左手,示意手里空无一物,旋即左手握成拳头,伸出张开的右手,在空气里抓握几下。
当右手掌心贴上左手的拳头,她展颜一笑:“看。”
右手抬起,左手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