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那天之后,宋从也又来过青旅很多次。
他为了见我日日等,夜夜等,有时候干脆睡在车里,只为了见我一面。
另一边,我收到了苏渔的轰炸。
除了电话,还有短信。
我不知道沈确对她说了什么,她的消息从一开始劝我离沈确远点,说我有更好的人生可以选,而她只有沈确了云云,到后来尖锐的辱骂,以及一些匿名的,涵盖恶意的快递。
我的耐心到了头,在他们试图拉着我共沉沦的第二个周末,我下楼敲开了沈确的车窗。
「阿栀,你肯见我了……」看到我的瞬间,那张胡子拉碴,仿佛老了许多的脸好似焕了一些生机。
我心中平静,只是警觉地后退了半步:「沈确,再烦我,我就报警了。」
他的表情骤然僵住了。
不合时宜地,我脑中浮现了过去他无数次冷脸朝我道:「你恶不恶心啊姜栀,死皮赖脸的像条狗一样。」
那天回来,好友问我看到沈确那样狼狈会不会心疼。
我的答案是:「不。」
他狼狈,他受挫,他失去了尊严。
难道在过去的五个月里,我就没有经历这些吗?
不,我是经历过的。
挫败,难过,绝望,崩溃。
我的自尊被我最信任的人一遍遍地踩在脚下。
可他又哪怕分给我半点心疼过吗?
思绪回拢,我又对上他的视线。
我看出来了,他显然是没有想走的意思。
我彻底沉了脸色,毫不犹疑地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在沈确沉得仿佛能滴出水的脸色中,我说:「您好,我好像被人骚扰了,你们……」
「姜栀。」他再也无法忍耐般打断我,乞求道:「我会走的,你别这样,我求你了。」
我仔细看了他一眼,确认沈确的神色不似作假后,才同派出所那边道了声歉,交代妥当后,挂断了电话。
「你可以走了。」我说。
沈确眼神空洞,像被人抽走灵魂一般。
他悲哀地转身从副驾驶的座椅上拿了本东西递给我。
「起码,收下这个吧。」
我垂眸一看,是那天被我随手丢进垃圾桶的日记。
「那个时候还没记起来你,但大概就像是你说的,爱一个人的下意识不会变。」他苦笑一声:「我追了你一路,偷偷把它捡了回来。」
我木然地看着手上那本再熟悉不过的册子,抬眸道:「我说错了。」
他茫然地看向我。
「那根本不是什么爱人的下意识。沈确,从始至终,你最爱的都只是你自己。」
我说:「无论是道歉还是破防,不过都是你对我的占有欲和愧疚心作祟罢了。你根本,无法共情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