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到屋内,抓着昏迷的巫栀,咬牙切齿地晃了晃,“你简直是不要命了!什么方都敢往身上用。”
丫鬟被吓了一跳,“韩大夫,你……”
巫栀所煎熬之药方,虽能散行疫症,药性却毒烈,与邪气相冲,极易损耗五脏。用量需得因人而异,且慎之又慎,一旦出差错,便有性命之危。
韩夙冷静下来,对丫鬟问道:“贵宅可藏有冰?”
药性相冲下,体热炽盛,高烧不退,需得立即散热,否则烧也能将人烧死。
“有,我这就去找单管家拿钥匙凿冰。”
“另让人打一壶开水过来。”
“是。”丫鬟急急忙忙去了。
温邪上受,首先犯肺。
巫栀所行防疫之法,便是以防范熏杀邪气为主的洒扫火疗法,而她所用之方,亦是以避瘟败毒之火方。
邪气与火气相冲,凝结在肺腑,若不将其逼出,不烧死也能憋死。
韩夙坐上床沿,随后将巫栀扶起来,屈腿让她半趴在自己身上,拍其风门、肺俞二穴。拍过四五回,巫栀便咳嗽起来,又拍了四五回,巫栀便咳出了血痰。
送水的丫鬟正好过来,韩夙忙吩咐她倒来一碗,吹得温凉后,喂给巫栀。
一碗喝完后,又喂了一碗,两碗下去,巫栀蹙眉,随后翻身趴在床边上呕吐起来。
吐完后韩夙继续喂,来回吐了三四次,直到巫栀将腹里的东西吐干净,他才终于停手,让她躺回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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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夙看着满地狼藉,对丫鬟道:“别直接触碰,去化了草木灰来清扫。”
丫鬟连忙应了,走出几步才惊觉,韩夙不仅没带面巾,还与巫栀这般贴近。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新的面巾递给韩夙,“韩大夫,您也避着些吧,当心过了病气。”
韩夙摇头,“不必了。”
凿冰的丫鬟回来了,一同来到还有单管家。
单管家关切道:“巫大夫如何了?”
韩夙接过冰,随后找来纱布包裹,再将其绑缚在巫栀额头上,“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幸好韩大夫来了。”单伯拍马屁道:“有您在,我们就安心了。”
韩夙掀开巫栀身上的被子,让一名丫鬟以温水替她擦拭四肢,另一名丫鬟收拾屋内狼藉,随后请单伯移步院里说话。
两人来到院中。
韩夙问道:“宅里清查了么?”
单伯点头,“清查了,共查出有五人不适,分别安置在了外园庑房内。”
“过会儿将人叫来药庐,我亲自诊治。”
“那就麻烦您了。”
“医者本分,不必客气。”韩夙又道:“我再开一方正邪贴,您算准人数按方抓药,让宅里所有人煎服,日服一次,连服三日,便可防止受染。”
“好。”单管家忙吩咐一名小厮,去将庑房之人叫来,随后亲自去备笔墨纸砚,让韩夙写方子。
写好后,单管家便拿着方子,急急忙忙抓药去了。
此时,丫鬟们也将屋里收拾好了。
韩夙配了驱邪药香,抓来焚烧熏屋。
药香翻腾,驱散满屋病气。
韩夙熏到药架旁,见药架上摆着两副正邪贴,拆开一服来看,发现正是自己所出之配方。
他看向床上沉睡之人,哼道:“人你不要,方子倒是用得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