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人打得太快了,也跑得太快了。”孟文耀抱怨道。“修儿,”班瑶看向一直在撕饼的钱修,“你来此要杀的仇人,可是洛一高?”钱修一顿,随即点头。“你知道你父亲当年与洛一高、柳啸鹤勾结一事?”“娘亲与我说过。”他也问过孙藏锋,孙藏锋瞒他多年,终于承认了往事。也正因此,孙藏锋表面上不再多逼他,许他来苍梧复仇。“你,你们……”叶白露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仔细,“那勾结一事,都生了哪些勾当?莫非,师父当年遇害……”钱修低下了头,不敢多发一言。叶白露见状,怒从胸中起,本着父债子偿的道理,拔出刀就要向钱修砍去,被班瑶与孟文耀二人拦下。“现下不该作散沙。”班瑶喝道。“师叔都怪你!这个节骨眼讲什么陈年往事!”孟文耀责怪道。“我提这个是为了好将洛一高捉拿出来,当众揭露当年的阴谋。从道义上,我们是冤有头,债有主,以免苍梧借‘复仇’之由,将来陷入‘冤冤相报何时了’境地。”班瑶道。“怕苍梧借口复仇,不如将他们灭门。”孟文耀道。“你疯了!”班瑶斥责道,“做出那种残暴无道的事,好让江湖各门派把我们当魔头除了?即便不怕当魔头,你们几个杀得了苍梧所有人?那多日前江湖儿女们还未离开之时,何不与他们一起动手呢?”“既然师叔想当中揭穿阴谋,可有足够证据?”叶白露道。“本来有物证。”本来有书信,但是红枫的书信没了,钱浩的书信关键部分被烧了,毒药更是没了,只凭她与钱修指认,恐怕真就空口无凭。“本来?就现在这地步,只怕会被人当作污蔑吧。”叶白露无奈道。“聂家庄的聂贤曾是红枫山庄的儿媳,她也是证人啊。”钱修提醒道。“当初红枫的书信,是她给我的。”班瑶有些抱歉,“回青琼途中被人毁了。”“唉,不错了,三个人证。”孟文耀道。见这三人,士气涣散,班瑶提出了她的猜测,“其实,当年的那些阴谋勾当并不缜密,疏漏百出,若是当年我们多能细想,便能发觉,从而顺了某人的意,去找苍梧报仇。”“什么意思?某人?还有其他门派的人幕后操控?”孟文耀道。班瑶摇摇头,“某人就是洛一高。”“这算什么疏漏?我们都晓得洛一高参与其中。”叶白露道。“对,都晓得,是后来都晓得。”班瑶多作解释,“但回顾当年,从他让李晴华引我去祁阳寻到柳家圆珠,再去到红枫又使花鹏鸿作怪,害的柳探峰等人横死,而令其横死的毒药与害死兰师姐的为同一种罕见之毒,那时诡计似乎很巧妙,但是又太巧了。在我看到的书信之中,凡是从苍梧寄来的,皆没有特地用暗语密语,反而大大方方表露其名,即便句句都是交友之语,好似光明磊落,可如若仅仅是为了引起青琼与红枫相残,不该多多谨慎,以免暴露苍梧吗?”“只要苍梧后来扩张势力,就没法不暴露啊。”孟文耀质疑道。“班师叔之意,乃是当年,洛一高不只是要毁了红枫、青琼,也有毁掉苍梧之心。”钱修道。“若他真有此心,且此心不变,那定会特意留下证据。”班瑶道。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班瑶、叶白露、钱修与孟文耀悄悄来到了圃之内。这里几间屋子皆空无一人,唯有书房之中有洛一高独坐。四人中,先由钱修独自进入书房。洛一高察觉到杀气逼近,抬头看了看来人,便开口问道:“足下是?”“洛掌门,还记得‘冰火霹雳剑’——钱浩吗?”钱修道。“你是……孙藏锋?”洛一高猜测,旋即又推翻了,“不对,孙藏锋腿脚早没这么好了,也没这么年轻。”“钱浩是我父亲。”“哦,果然,有令尊当年英姿风采。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洛一高极为淡定,钱修不解,“洛掌门当年与我父亲交好,常有书信往来,而我父亲去世多年,没什么留下的,想来求书信,看看只言片语,做个念想。”“念想?只你一人的?外面藏的人呢?可是你的兄弟姐妹?”话落,叶白露与孟文耀率先冲进了书房,直接拔刀欲逼使洛一高交出书信。洛一高不慌不忙,悠悠说道:“都是青琼来的人?唉,来得太迟了。”“是太迟了,早该来结果了你。”叶白露怒道。“当年青琼生乱,兰掌门死了,钱浩死了,你们不来。苍梧劫了青琼财物,你们不来。而我收了些许青琼的人进苍梧,结果,八年了,居然各个乖巧的很。”洛一高自顾自道,“八年,竟没等到一个人来苍梧寻仇。如今来了,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