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媛笑道:“兰师妹果然更加关心班小师妹。”兰馥君以为她话中有话,别是钱师兄私下给她灌了什么汤,敬她为长嫂,又是大夫,便忍下不快,笑道:“嫂嫂这是什么话。我万分敬爱卢师叔,数日照料,嫂嫂可忘了?”董清媛意识到,方才自己的言语似有不妥之处,虽然兰师妹一向宽仁大方,也不可冒犯,于是想着该回些话来化解:“师妹的敬爱之心,嫂嫂全看在眼里。你与小师妹情意深重,我也看在眼里,还叫我羡慕吃醋呢!平日若是师妹能多来与我走动走动,多个知心的人,不好?”“嫂嫂说笑了。”饭堂已备好午餐,弟子们陆陆续续前来盛饭打菜。饭堂的饭菜味道尚可,量虽足但不多,有些长了本事的徒弟则不会奔赴饭堂果脯,而是去山谷周边的村子街镇“打劫”,然而来来回回颇费时,为了口腹之欲常常从中午滞留到傍晚,这时青琼总是显得“清静”。掌门和堂主们也不拦着,还会等着弟子们从谷外打包带回些佳肴来孝敬他们。兰馥君曾提出应有规矩,不好任凭弟子出门“打野”,耽误练功,于青琼的名声也不利,谷外那些善烹美食的店家,却可引几家进青琼来开上分店。对此建议,掌门汉彰不置一言,庞拱与古宪山只是笑笑,钱浩则一切听师父的。兰馥君陪着董清媛回凭芳斋放好药箱后,便要去饭堂。董清媛苦留她吃饭,兰馥君婉拒再三,也不好推辞了,只好留下。丫鬟灯儿布好一桌饭菜,摆好碗筷,请她们落座。“修儿与攸儿呢?怎么不来吃?又在哪里顽皮呢吧?”兰馥君环顾着四周笑道。“他们去陪父亲了。咱们不必管,横竖饿不到他们。”“不日,修儿就要出谷去修行。钱师兄狠得下心这般安排,师父居然也同意,嫂嫂也舍得。”“我拗不过你的大师兄哟,凡事都得听他的。”午饭尚未吃进几口,凭芳斋外一队人哼哼唧唧、鼻青脸肿地求见。董清媛让灯儿出去看看,灯儿出去一看,是青琼弟子受了拳脚之伤,还不轻,其中只一人完好无痕,正扶着两个人。灯儿返回屋内回说:“是弟子们受伤了,求娘来医治的。”董清媛急忙站起来,道:“快让他们去药房,我马上来。”兰馥君也跟了去。谁知那些弟子,刚一踏进门,闻着饭香,直接奔去饭桌毫不客气的吃喝起来,只有那一个浑身无伤的无奈地留在原地。此人名叫叶白露,是兰馥君的徒弟之一。兰馥君见她站那儿,便走去问道:“白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白露道:“这些师兄弟们,去筱水村打牙祭,结果牙祭没打着,反被人打了。”兰馥君惊讶万分,怒道:“筱水村那般清贫,装得了他们那群饭袋?没脸没皮的,打成这样也怨不得人。你也跟着去胡闹!”叶白露辩驳道:“冤枉啊师父!我可没去筱水村,他们受了伤,我看见了,才把他们扶了来。”“哦,原来如此。为师错怪你了。”一桌饭菜很快被一扫而光,伤者才去药房乖乖等候治疗。董清媛仔细看了,其实他们所受的伤并不重,让灯儿取来跌打药酒给他们抹一抹便好。兰馥君进了药房,严肃地看着这些混弟子,“尔等扰犯村民,才有此祸。上药完毕,立去白虎馆领罚!”弟子们纷纷求饶:“别啊兰师伯!这可怨不得我们。”“不怨你们?难道有谁勾引你们去筱水村不成?筱水村清贫,如何有脸去讨吃的!”“筱水村离青琼谷最近嘛。而且,谁让林阿婆家那么香……筱水村是清贫,谁都知道,可青琼不也每年去那儿收谷收租嘛。”见这些混弟子把火引到青琼派上,兰馥君冷笑道:“青琼收谷收租,回报以庇护。此中有不德之处,你们可细细讲来,我说给掌门,好做纠正。可这抵不了你们的肆意胡为。”“好了好了,”董清媛出来打圆场,“孩子们肚子饿,一时贪嘴。等他们上好药,都去林阿婆家赔礼道歉吧。”继而她看着跪在地上嗷嗷叫的崽子们说道:“赔不了银子也要帮林阿婆多干干活啊。”兔崽子们唯唯称诺,又瑟瑟发抖,小心说道:“赔礼一定赔礼,就是……我们已不敢再去了。”董清媛觉得好笑,“林阿婆家招来了什么高人,把你们都治得不敢靠近了?令我敬佩不已啊。我得把那位高人请来,叫你们惹祸犯事都不敢来凭芳斋。”弟子们委屈道:“伯母,别打趣了。那高人,听人说是班家的闺女。武功是高,吓人的呢,我们几个加一块儿都不是她对手。听说前日才来的,把占了她家房子的一伙人都给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