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起码有一夜了。
外面下着大雨,雨水冰凉黏稠得崽子连打好几个喷嚏,它觉得好冷,冷得不靠着刃取暖就一直打哆嗦。
明明已经是早晨了,窗外阴沉沉的天宛如巨兽腹中,黏腻又湿冷,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
忽而惊雷平地炸响,崽子叫了一声,尾巴烦躁拍打冷硬的床铺,它小声呼唤着刃。
又一抹白光闪过,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门口,他握着滴血的长剑,满身风雨的寒凉与肃杀,沉着嗓音问它:“你抖什么?”
以为是崽子害怕自己此刻的模样,刃问话的语调丝毫不起伏。
血腥味一直伴随着刃的周身,他自知自己非同常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纳,可他就觉得崽子不同寻常,几个月的相处时间,也培养了一点感情。
问话的时候,刃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情绪,平淡、习以为常,甚至麻木接受了。
如果是别的普通宠物,刃还能认为小动物不具备思维,怎么都养不熟,而崽子具备不低于人类的智慧,如果也是白眼狼一枚的话,刃就不再容忍。
没人愿意自己的付出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你们带不走它
刃把崽子吓到打嗝了,一直打,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机会。
关键是喝不下水吃不下饭,两眼泪汪汪的,就看着刃吃饭。
“吃不了就别吃了。”
“呜呜呜……嗝。”
不得已,刃又把崽子带去老兽医那里,老人在吃早茶呢,脾气倔的要死,非等到他吃饱喝足了,可他多看了眼不停打嗝的崽子,嘀咕着:“罢了罢了,就当是给你破例。”
崽子真的很可怜,躺在男人手心里圆圆的一团,泪眼朦胧望着人,再心硬之人都得叹气。
老兽医问了原因,刃如实告知。
“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被吓打嗝的宠物,你不是跟它关系好么?”崽子对刃的依恋是实打实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要被老人抱走,崽子还倔强抓着刃的手。
爪子太尖锐,留了道道血痕,老人提议剪掉指甲,刃摇头说不剪。
抓了跟没抓一样,不剪还能让崽子有自保能力,虽然它圆得能当球踢。
老人给它点了几处穴位,又喂了一碗水,幼崽打嗝的频率下降许多。
“再留下来观察一下吧,它好像有点不太健康,油水吃多了营养不均衡,变得好吃嗜睡,也没精打采的。”
长发男人不吭声。
老人继续说:“放心,我都当了一辈子的医生,怎么跟它们相处很有经验的,就半天而已。”
崽子又睡了过去,倒是显得没心没肺。
刃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个女孩子抱着小狗哭个不停,原来是她的爱宠身患无法根治的病症而伤怀,相处多年已经培育了感情,自然是舍不得的。
对面的宠物店老板的声音传来:“你要想清楚了再领养,这可不是一时兴起的事哇,得想好今后为它喂食铲屎,还要关注身心健康,比养孩子麻烦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