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在添油加醋。“对方看着人挺好的,体贴入微,夹菜又剥虾,你知道人都怎么叫静安妹妹的吗,叫她宝宝,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起了。哥,静安妹妹够快的啊。”言外之意是甩你五个月后婚就结了。沈烈当然知道陈静安不可能结婚,她的大致行程他清楚,没可能中途头脑发昏去结个婚。但不结婚,不代表不会谈恋爱,不会被求婚,但到底是哪一个?那些男人不要钱似地堆积成山。沈津还说了些别的,他没再回。他今晚仍有应酬。手机捏在手边,垂着眼,唇线紧抿。“沈总?”有人出声。沈烈回过神,视线清冷扫:“你说什么?”“是不是菜系不合胃口?”对方脸上堆着笑意,“但我知道有一道菜,可能符合沈总的口味。”送来的并不真是一道菜,是人。对方也是真打探过沈烈的喜好,知道上一任是一位音乐学院学生,相貌跟气质绝佳,江南水乡的温婉长相,特意安排一位女明星来作陪。女明星是真漂亮,也是南方长相,荧幕上演些小白花角色,深入人心,银幕外,气质反而更好,无可挑剔。“沈总。”女明星也会来事,微笑走过去,准备在旁边坐下。还未落座,听身边人扯过纸巾:“饱了。”眼神甚至都没在她脸上落下片刻。女明星僵住,不知道该怎么做,她还没这么受挫过,想着小情小意地劝说喝些酒。沈烈推开椅子起身,丢下一句“你们玩”抬步往外走,有人跟出来,他攒这局也不容易,没想到送个人进来反而起反作用。“沈总,真对不住,要是惹你不快,我马上叫她走。”“跟她没关系。”“怪我,什么人都拉过来。”生意场上,这种事太过常见,知道沈烈眼光挑剔,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车已经开过来。对方先一步拉开车门:“沈总,真对不住。”“知道您眼光高,我还敢擅自做主。”“不是眼光高。”一直没回应的沈烈突然开口:“只是有些人既已见过,其他人很难再入眼。”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很想说这句话。对方愣住。沈烈低身进车,让纪弘准备好飞机,他今晚要飞个地方,度假酒店有停机坪,直升机可以直达,夜晚飞行其实不太安全,纪弘不明白为什么今晚非飞去不可,但也只能按照吩咐照做。—阮灵受邀吧台喝酒。她挑半个小时的裙子,又是补妆,又是喷香水,一副今晚要将人拿下的气势。“你今晚回来吗?”陈静安问。“当然,在没看到一个男人的健康报告(),我是不会乱睡的。≈ap;rdo;在这种事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阮灵一向很有原则,但并不妨碍她跟一个格调不错,说话嘴甜的男人逢场作戏。“就是我不能陪你了,你不会怪我重色轻友吧?”“不会,我一个人玩就够了,你只要好好享受今晚的约会。”“呜呜呜还是我的静安宝贝好养活。”阮灵换上高跟,如同踩着战靴赴约。陈静安没什么事,洗过澡后换上泳衣,又套着件外套,询问过工作人员后,去往泳池,可能天气冷一些更多人愿意温泉泡汤,泳池的人不多,她几乎包场,热过身后,下水游泳。人少的好处,来回游没有什么阻碍,她游得挺畅快。运动的感觉很好,头脑放空,什么也不去想。游过十来圈后,她触到岸边,握住扶手停靠休息,单手抹过脸上的水,又整理着泳衣的帽檐,视线里走来人,泳裤下是双修长长腿,肌肉线条分明,本是无意一瞥,知道对方走过来,站住不走,她仰头抬眼,视线相撞。沈烈站在岸边,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他只穿着泳裤,上身什么也没穿,肌肉壁垒明显,像是被雕刻过的雕塑,她曾见过许多次。陈静安脚并未踩地,浮在水里,在这会,才有种触不到底的心慌。沈津不是说他没来吗?怎么回出现在这里。有些事还来不及细想,陈静安皱了下眉:“我已经游够,马上就走。”说着,她从水里起来。
水的阻力有些大,像是有无数双扯着她下坠,脱离水面,哗啦水声,她也顾不上身上还滴着水,从沈烈身边走过去,连余光都很小心不去撇到他,走到躺椅的位置,拿过浴巾披上,都顾不及擦,就要拿着东西离开。沈烈挡在陈静安面前。“我想,应该没有前男女朋友不能再一个浴池的规定。”“是没有,但有自动回避这个词。”陈静安避开他的视线。沈烈:“为什么要回避?都已经结束,就是陌生人,一个陌生人而已,躲什么?”“我没有躲。”“那你走什么?”“……”陈静安发现不能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她也有些失去理智,轻易就被带跑偏,她轻皱了下眉:“你为什么会这里?”“沈津给我打电话,这里他有参与设计,说很不错,邀请我过来度假。”陈静安想也知道了。沈津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有些关系早已不适合打招呼,她当时就应该做好心里准备的。可是一通电话就真的过来了吗?时间已经这样晚。“到我问你?一人一个问题,很公平。”沈烈视线紧盯着她,她的细微神情都收入眼底,他问:“你呢,又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那个男人呢?”“什么男人?”陈静安甚至觉得自己出现幻听。“跟你同一桌吃饭的男人,()给你送婚戒的男人……五个月,你什么时候行动这样迅速,就喜欢到这种程度,才谈几个月就动了结婚的念头?他人怎么样你又是不是真清楚,你才多大,学人玩闪婚?你晚上出来游泳,他人都不在,他算什么东西?”“……”好多话密集的砸过来,陈静安被问到头昏脑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怎么,哑口无言?”沈烈扯唇,有着薄薄的讽意。“你这么多问题,我要怎么回答?”陈静安有些头疼。她脸上没化妆,白净红润,水珠还没擦干,睫毛被沾湿,湿漉漉的像是淋雨的小鹿。有些误会,也不用解释,最好如此,他如果以为她有新的开始,或许对两个人都好。“也是沈津告诉你的吗?”陈静安问。没否认,目光坦荡。沈烈感觉心口被击中,初觉不疼,到后来痛意蔓延。陈静安垂眼,再次问:“沈烈,你为什么在这里?”他撩着眼皮,扯唇笑笑,有那么些懒散意味:“为什么呢?难道要告诉你,有人发来你照片,说你在这里。要不要再说得更明显一点,我心不由主,只是想要见见你。”陈静安瞳孔骤缩。“沈烈,你别这样,你不应该这样的。”怎么会没有一点感觉呢。心脏像吸满水的海绵,只是轻按,水顷刻满溢出来。“那你跟我说应该怎么样,怎么样才对,还是怎么样都无所谓,你什么都不要,我送你的东西,挺多的,你一件都没有拿走,甚至鱼缸里的鱼,那是你的东西,你也不要,我留着那堆丑鱼做什么?”陈静安感觉眼圈泛酸,有什么情绪掩藏不住。沈烈说了许多话,他什么时候话这样多过,在外人面前,一向惜字如金,多说一句都难,这样的人,在现在面对她,几乎无法停下来。“别说了。”陈静安眼睫颤动。沈烈目光在她身上没移开半分:“我的意思是,我很想你。”“陈静安,我的确很想你。”“你呢,有没有想过我?”“没有。”“说谎。”他仿佛一眼洞悉,目光锐利,轻易就能将她看穿。“沈烈,结束的意思,是两个人再没有一点关系,你同意了,你说不想再看见我,你还记得吗?”“记得。”“我后悔了。”陈静安帽檐一直在滴水,整张脸湿透,沈烈握住她脸颊,指腹擦掉水珠,皮肤一寸一寸按压,温度滚烫,垂落的视线浓郁的几乎化不开。“静安,我们偷个情怎么样?”陈静安被惊到底,他每句话都能教她难以消化,她压低声音:“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沈烈往前一些,高大身形几乎要将她完全罩住,他仍在问:“静安,他有没有像我一样让你舒服,做完,床单像水洗过一样?”“他有没有像我一样了解你,知道你虽然羞于启口,最喜欢的是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