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戈咬着手电筒,一身的汗仿佛下雨一样哗啦啦流。
房间里的温度很高,仿佛闷着的蒸笼,光是站在门口,苏秦就感觉一道道的热浪扑面而来。
“什么时候停的电?”苏秦在门口问。
严戈转头看了他一眼,脚边还放着工具箱,手上不停,目光落到背光的吴畏身上。
“都凑过来干什么?”他拿下手电筒不满道:“还嫌我不够热?一会儿就可以吃人肉了,八分熟的。”
吴畏笑起来,和苏秦两人让开路,其实也没什么用,基本没有风吹过来。
“停了一个小时了。”严戈拿手电筒往里照了照,又道:“我回来才知道,这些人也是,就等着我回来,也不找电工帮忙。”
吴畏道:“请你不用钱。”
严戈翻个白眼,倒也没有不悦。苏秦安静地看他,头一次见严戈认真的样子,没了那份流里流气,有力的指节活络灵巧,眉眼里都是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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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5
漆黑的小屋里,只有电筒的光亮着圈出一个暧昧不明的小圈。男人的脸一侧沉在阴影里,露出来的那一侧硬朗帅气,刘海遮住眉眼处,因为微微仰头,鼻梁的弧度带出一分性感来,嘴巴咬着电筒,下颚绷紧,手臂的肌肉线条起伏结实。苏秦忍不住就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这几日被太阳晒的有些黑,却更像一根燃烧过的柴火棒子了。
吴畏蹲下来帮人递东西,两个成年人低声说着话,巷子里安安静静地,偶尔能听到街外传来的几声吆喝。应该是打麻将的人输了钱,又不甘心的嚷着再来一盘再来一盘。
苏秦放下书包垫在屁股底下在门口边坐了,他盘着腿抬眼看夜空,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最温柔的催眠曲。
“还有两天,我就得回队里去了。”吴畏道。
严戈嗯了一声,想抽烟想得慌,偏偏又没那个空档,只得砸吧砸吧嘴,“随时有空随时出来聚呗,这年头哪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距离。”
吴畏点了点头,余光去瞄靠在墙上的苏秦。对方半眯着眼,看样子像是要睡着了,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长长的睫毛轻颤。不知为什么,吴畏就觉得这幅样子的苏秦让人打心眼里觉得舒服,温柔,温暖。大概是这么个心思,只是他想不到更好的表达方式。
二十分钟后,短路的线终于被严戈重新接起来了。已经烧毁的那部分被扔了出来,小房间顶上的白炽灯闪了闪,亮了。
外面有人嚷起来,严戈起来脱了背心,拿衣服抹了把脸,再拧了拧,竟是拧出了水来。
“他奶奶的……”严戈骂了句,随即提起工具箱走了出来。吴畏推苏秦,“苏秦?起来了。”
“嗯……”苏秦是真的要睡过去了,只觉得听着两人安安静静地说话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