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消息,闻哲语便去拿了沈逸矜的手机,连开机密码也一并拿了。他握着手机,神秘兮兮地问:“如果祁渊打电话来,我接还是不接呢?”沈逸矜笑:“放心,你不会接到他电话的。”她都没接到过,他怎么可能接得到?闻哲语“嘁”了声:“你们都说好了?”“是啊是啊。”沈逸矜欲盖弥彰,开了房间门,把他往外推:“你快走吧,我今晚要早点睡。”“行,明天早上你醒了,拿房间里的电话给我打。”“知道了。”两人道了晚安,闻哲语回到自己房间,放下手机。玩笑是那么开,但他并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兴趣,何况那是沈逸矜。他从小看着她长大,他了解她,比她的一部手机多得多。除了顶包,嫁给祁渊这件事。不过,他后来也理解了,这事当时发生得突然,不是她不想告诉他。他这么想。临睡前,闻哲语将沈逸矜手机的铃声调到了最大,和他自己的一起放在了床头柜上。他这么做,只想防个万一,可没想到那铃声深更半夜真的会响起来。万籁俱寂里,很惊乍的一声,像凭空一道雷。闻哲语被惊出一头冷汗,打开灯,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你有一条微信消息”。睡意全无,闻哲语一下子坐起身,拿起眼镜戴上,点进去,然而消息并不是来自陈嘉远,而是有个新好友申请。难道是新招数?闻哲语点了通过,再看眼时间,凌晨2:30!这个时间,真是惊了。闻哲语将对方的个人信息先看了下,头像是系统自带,微信名:夜,其他什么都没有。很像新注册的小号,普通,随意,一丝真实信息都透露不出。进入聊天页面,闻哲语试探地发了个:【你好。】盯着屏幕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长达五分钟之后,才收到对方回得三个字:【沈逸矜。】能连名带姓的叫准沈逸矜的名字,难道是认识的人?还是陈嘉远被“逼供”了?闻哲语有点儿纳闷,扶了扶金丝框眼镜,想了好一会,编辑:【请问你是哪位?】这一回,对方消息回得很快:【都快三点了,怎么还没睡?】这语气肯定是认识的人,不会是陈嘉远那边的了。闻哲语怕聊下去,触及沈逸矜的隐私,那就不太好了。他作出回应:【不好意思,我不是她本人,她已经睡了,你如果有事请白天再来消息。】点了发送,过去很久,都没有消息再进来,想必对方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闻哲语松了口气,先前那点震惊也渐渐被重新袭来的睡意覆盖。他摁了退出,手机放回床头柜,重新躺下,继续睡觉。发消息的那位,却是怎么都不可能睡得着了。祁渊夹烟的手捏紧了手机,手背因为绷得太紧,青筋都一根根突了出来。他是花了多少时间才和自己天人交战,拿出一个比给老爷子做手术还要艰难的决定,才主动去加了沈逸矜的微信号。原以为要等到早上才可能得到回复,却没想到这么快通过。在这样一个孤勇、荒漠的深夜里。在守着一个老人,充斥消毒水味道,仪器声此起彼伏的病房里。他是那么想她。想她想到发疯,想丢下这里的一切去楚市找她。可是……和他聊天的人竟然不是她?!她睡了,姓闻的怎么拿着她的手机?他们不是开得两间房吗?她睡了,姓闻的怎么开得了她的手机?他有她的手机密码?祁渊眉心深蹙,默了默眼,指尖的烟烫到了手,才回过神来。爱上她早上六点,手机又响了下。闻哲语惺忪间,掀了掀眼皮,心想沈逸矜一个小老板还真忙,大半夜有人找,大清早也有人找,难怪她的觉都睡不好。摸到手机,点开来,正想看看这回是哪个冒失鬼,不料那上面斗大的黑体字“陈嘉远”,将他又惊出一头冷汗。闻哲语迅速拿眼镜戴上,认真看去消息,对方说:【协商过了,你现在有多少就先打多少吧,先把我三个朋友弄出去,我一个人就不着急了。】闻哲语沉思了会,问:【怎么协商的?】对方:【我说我没钱,他们也没办法。你20万先打过来,他们就把他们放了,让他们先回家去。】闻哲语:【钱往哪里打?】对方:【我给你个账号,是女学生的父亲,你直接打给他。】闻哲语爽快道:【行。】对方很快发了一张银行卡号过来,有名有姓。闻哲语担心对方迅速撤回消息,一收到便先截了张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