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往扶风的必经之路,立于马上,按辔徐行。
孤心中忐忑。
但愿不必在此处见她。
然。
然有马蹄声自蓟城大道疾疾奔来,惊起了一片鸡鸣狗叫。
孤借月色看见了她。
孤趋马向前,已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在意料之中,早知如此,却总奢求不一样的结果。
孤愠怒,痛心,不忍。
孤万般无奈,忧心如酲。
孤怅然问她,为何不等。
孤不知她为何不等。
她乖乖等孤,什么细作暗桩通风报信,不就再不必追究了么?
孤心中悲苦,这么多年,竟忍不住在外人面前滚下泪来。
孤不知她为何总不信孤,为何总不听孤的话。
她从也不认错,从也不愿回头,她认准了一条道就要走到黑。
你瞧啊,月色下她调转马头,一次又一次弃孤而去。
小七啊。
绊马索已横在蓟城大道,她能跑到哪儿去呢。
马蹄翻飞,将她远远地摔了出去。
那寂无一人的巷子,都是孤的虎贲。
披坚执锐,横挎大刀,恭候多时。
孝廉一再证明他的话,他说,公子可看清了?魏贼终究是魏贼!
是了,魏人,终究是魏人啊。
孤的汗血宝马在她身旁徘徊,孤心头百般滋味,不知如何纾解。
孤问孝廉,潜入燕国的细作向来如何处置。
孝廉笑,他说,唯割舌断肢,做成人彘,悬于门楼尔。
孤。
孤心头一空。
孤又问,可曾有过女细作。
孝廉觑她一眼,笑道,无非先奸后杀。若运气好的,便毒哑挑筋扔去慰军,何时死了何时算完。
孤。
孤心如刀刺啊。
孤问她,魏俘,你可想过这个结果?
她即便心里无孤,也该牢记自己最初不过是个魏俘啊。
她强撑着身子辩白,她说,“我也为公子挡过刀。”
孤低笑一声,是啊,不挡那一刀,又怎么为自己洗清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