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什么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他在时间行走数千年的时光,见证大厦将倾的悲戚、星河陨落的遗憾,他执起丝绸的一角,将众民的愿望络为一体,铸就绮华的盛景。
那盛景所至之处,煦暖的日光总是如影随形,人们在大地之上仰望天空的阔远,迷离夜色中的每
一颗星辰都寄托着心底的浮梦。
那是万丈高楼平地起的血泪之艰,亦是时和岁稔的海晏何清。那无数的缠绕着众民众仙的丝缕编织为波澜壮阔的四海九州,绣入万千浮世的悲欢离合,以及众生殷切祈愿。
种种责任纠缠于他一身,与无沉重牵挂、诸事皆可为云烟的双子相比,他执起丝绸的那一角之后,便再也无法轻易放下。
因此,他是岿然不动的高山。
但自从他卸去那心甘情愿的责任之后,他也可用心来感受自己的生活了,就如任何一个普通凡人那般,偶尔的玩闹之心,名为钟离的人也同样可以拥有。
就比如此刻,他的双手握着骏马的缰绳,短暂地享受了一段在草地上疾驰的放松。
他的唇角挂着令人一见难忘的笑意,连金石一般的双眸也蕴着微扬的情绪。挂在身上的披帛质地轻柔,但又不失华贵的质感,此时在驰行的风中扬起,令他如同神话传说自高天形访人间的神明,又因为那越发显眼的人性的光辉而变得烟火凡尘了起来。
他曾经游离于尘世之外,最终也踏入尘嚣之中。
这等突然从“爷爷辈”突然变得年轻意气了起来的画风,也难怪派蒙会痴呆地大声惊呼钟离ooc了。
策马了一段距离之后,已经是完全看不见远远落在后方的使团队伍,钟离这才控制着马慢下了速度,侧身转头道:“对于我这般骑马,你们感到很意外?”
双子也握紧缰绳让快马从奔跑的状态缓和为慢慢行走的步子,空意外一笑:“的确很意外。”
他也没有想到,奉命出使的钟离先生也会用这种堪称任性的态度丢下整个使团队伍,与他们这样“先行一步”。
这种事情放在钟离的身上,的确令他意外。
钟离轻笑一声:“钟离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凡人罢了。”
再者,落于后方使团的安全也的确无需额外的操心。
旅行者望着晴朗的天空,扬起双臂伸了个懒腰:“诶,我们也很久没有试过这样骑马了!”
双子出行的方式千奇百怪,穿过神奇任意门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骑马这种原始的出行方式,的确在他们这里很少见了。
被一路颠簸地眼睛转圈圈地派蒙将身体趴在马背上,几欲吐魂,脸都皱成了一团:“救命,旅行者你也跑的太快了,我人都要没了!还有,最开始你是在牵风筝吗?”
她缓了口气,吐槽道:“我感觉我是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旅行者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反正你不也是很多次逮着我的头发或者衣服飞嘛,没有区别的啦!”
派蒙:“???”她要闹了!
“旅——行——者——”
睁圆了眼睛瞪了好一会金发少女的派蒙叉着腰“哼”了一声,转头道:“不过钟离今天简直要给我看懵了,说跑就跑,半点不带犹豫的!”
“就像是中了什么返老还童的魔法一样!”派蒙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眼睛微斜,扬起小下巴,“钟离爷爷,你的稳重到哪里去了啊?真的ooc了啦!”
钟离又是失笑片刻:“只是不想拖慢了行程,又一时兴起而已。”
他疑惑道:“你所说的ooc是何意?”当今提瓦特中并未听闻此类的形容。
这个形容还是过去旅行者闲来无事教派蒙的,派蒙觉得这个词汇用在这里几位合适。
“就是崩人设了的意思。”旅行者解释道,“毕竟钟离先生一看就是沉稳持重的人,感觉不像是能做出丢下整队使团独自骑马溜走的事情来,人设不对。”
派蒙赞同地“嗯嗯嗯”疯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