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雍猛然抬头看想去。
打一照面对上赫连夜的笑脸,这才反应过来不小心踩中了赫连夜的圈套。
赫连夜目光灼灼,一日不见,战意不减,反而更盛。
怀雍只觉自己像是被他盯中的猎物,一待擒住,便要将他拆吞入腹,生死难测,委实让他觉得胆战心惊,不可不防备。
更是难以理解。
赫连夜是一点不怕死的吗?
今天这么多人在,况且父皇是真的会来啊!
赫连夜:“你都不忘,那我也不要忘。”
怀雍:“既然无缘,又何必不忘呢?”
赫连夜又笑起来:“只是无缘吗?只是无缘,那就不是没有不喜欢;既然喜欢,我便要争取。”
怀雍:“……”
从哪学来的这样无赖!
先前赫连夜还要点脸,但从昨日说开以后,怀雍觉得这人不光没有收敛,甚至是彻底不要脸了。
而他要体面,所以不免落于下风。
赫连夜又问他:“方才问你的还没有答我呢。可有喜欢的小娘子。”
怀雍想躲开,忍住,反问:“你问这作什么?”
赫连夜恬不知耻,森森然道:“你喜欢哪个,我就把哪个抢走。”
饶是善于忍耐如怀雍,此时也怒意上涌,对他针尖对锋芒似的对望一眼,冷下脸来,说:“昨日我是看来我们还有几分旧情的份上才劝你一番。我仁至义尽,言尽于此,你再继续如此狂浪恣肆,以后哪一天要是惹来杀身之祸,我绝不救你。”
赫连夜轻嗤一声,不以为信。
怀雍不知道他是不信会有一天大祸临头,还是不信自己一定不会救他。
正这时,不远处传来个怯生生的呼唤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雍公子,原来你在这啊。”
怀雍和赫连夜齐齐转过头去,面容上还没有收敛起来的凶气似乎吓怀了小画师。
怀雍脸色变得快如翻书,换了个温和的笑,问:“碧城,怎么了?有什么要紧事找我吗?”
尹碧城胆怯地觑了一眼他身边的赫连夜,多害怕似的,连忙说:“倒、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倘若雍公子没空便算了……”
怀雍却似松了口气般,快步走上前去,说:“无妨,尽可以跟我说,我来帮你。”
尹碧城退开半步,深深作揖:“不敢劳驾雍公子,小人先退下了。”
说罢,逃也似的走了。
怀雍来不及叫住他:“诶!”
赫连夜不知何时,再次走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望着相同方向,说:“我就说呢,怎么卢敬锡那家伙突然又与你亲近了。原来是发现了还有个比他更像的。”
怀雍懒得和他再说话,咂舌一声,甩袖就要走。
赫连夜伸手抓住他的袍角,皱眉正色说:“你听我把话说完,跟你说正经的。”
怀雍用“你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一样的当吗?”的眼神看他。
赫连夜无奈地抿下嘴角,简而言之地说:“怀雍,你要记得你是做主子的,没有查清底细的人不能随便放在身边。那个像极了尹兰褰的小画师,还是仔细查一查先吧。”
怀雍:“要查我也先查你。”
赫连夜立刻不正经起来,放狠话道:“怎么查?要剖心看吗?也不是不行?我现在去找把刀!”
怀雍忙不迭抽回袖子,心有余悸地说:“疯子。”
他头也不回头地走了。
可即便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赫连夜的目光如影随形地黏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