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林别刚才的路线走过去,直接把毛巾盖在了他脑袋上。
“什么东西?”林别掀开挡住视线的毛巾扔在了一边,“吓我一跳。”
“我沙发上个周刚换的。”高司阵提醒他。
“我说怎么好像比之前舒服了。”林别视线不离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移动,一心二用跟高司阵说话,“我刚才想到了一个超级牛的情节得赶紧记下来,沙发要是泡坏了你把这沙发拉我家去,我再给你买个新的。”
“你还真是有钱啊。”高司阵不咸不淡地评价。
林别有理有据:“钱没了可以再赚,灵感没了可不一定能找回来了。”
“……”这道理没话说。
高司阵沉默下来,眼睛不自觉地盯着林别卷曲的发尾上挂着的一颗欲滴不滴的水珠看。
几秒后那水珠终于抗拒不了地心的吸引落下,顺着林别的脊柱沟一路向下……
“怎么感觉背后一阵阴冷。”林别直了直后背,“你要实在看不下去就帮我擦擦呗,要不然就再稍等一下,我这儿一会儿就好了。”
高司阵移开视线,拿起摊在一旁的毛巾盖在了他脑袋上,这次注意没挡住他的眼睛,轻柔地揉搓了起来。
“阵哥靠谱!”林别噼里啪啦打字,抽空嘴甜了一句。
他留着一头卷发,长度在肩膀之上,发量还不少,高司阵站在他后面任劳任怨地擦了好半天也没有干的迹象。
这要是别人肯定撂挑子不干了,可高司阵始终低着头耐心擦拭着。
这期间,林别已经从弓着背打字的急迫姿态,变成后仰在沙发靠背上的享受姿态。
“要是能顺便来个按摩就更好了。”林别眯着眼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可惜高司阵作为一个从小到大一直被别人明里暗里评价不会看别人眼色的人,显然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只见高司阵缓缓掀起眼皮望向林别那双无意识勾人的桃花眼,停下擦头发的手,边摸裤兜边说:“那我给你叫个上门按摩的。”
“哎呦别。”林别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按住他的手,怪自己多嘴,“有时候你认真得我都觉得可怕,求你把我刚才的话当成屁放了吧。”
高司阵十分听话地收了手机。
“自己擦干净。”他把毛巾随手盖在林别的脸上。
林别的眼睛跟着他移动到茶几前,顺着高司阵的目光从地毯上大开的行李箱和溢出来的衣服,看到茶几上摊开的本、四处散落的笔以及喝了一半的酒和吃剩下的外卖,最后在他刚才随手放在沙发上的电脑停止。
一阵心虚油然而生,林别心不在焉地擦着头发,坚决不跟高司阵有眼神接触:“刚下飞机实在是太累了,你放心,我走之前一定给你恢复原样。”
“明天阿姨会来打扫。”虽是这么说,高司阵已然蹲下把开始叠起衣服来,同时跟林别随意地聊天,“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别看林别打眼一瞅像是那种高中作文考不上四十,不学无术只爱花天酒地的那种人,实际上正经八百是个青年作家,在圈内还小有名气呢。
为了筹备新书,之前他去了南方某个村子里采风,旅居了一年多。中途回来过一次,待了一周就又走了,高司阵还以为他这次回来也是待几天就走。
“随便放放就行,等我回去再收拾。”他抢过高司阵正在叠的衣服往行李箱里塞。
从小就被爸妈在家教育眼里要有活的林别看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忙活。他把毛巾攥成一条往脖子上一搭,直接从沙发上滑到地毯上。
他原本是想蹲下,可是腰下的浴巾勒得紧,他做不来这个并不高难的动作,只好换成了方便他此时这身打扮的跪坐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