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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在哭（第2页）

"我从小被父君抛弃在郑国，只是因为出生时的星命所示，我会扰乱他的好运。"

祁小将军语气中不乏讽刺："有些人虽然是血亲，却不值得我们去放在心上，有些事再怎么努力终究是无用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泛舟吗，祁哥哥？"郑巧自问自答道，"那天，我还没来得及亲手放星灯。都说神沐节亲近流水会获得好运，放星灯能向神明许下心愿，

我想再试一试。琉璃氏虔诚的信徒甚至能真的召来神迹，就算今天不是神沐节，只要足够虔诚，我的心愿，星辰神明是否也能听见？"

郑巧抬起头仰望星空，她的双眼睁的大大的，满是期盼。

"一定可以的。"祁小将军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想这世间绝不会有人忍心拒绝她，如果有，那该是多么狠心呐。

"我愿，我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我要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一切。"郑巧转头与祁小将军对视着，"无论挡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祁小将军和郑巧就这样默默对视良久，最终他低头轻笑，再抬头眼神坚定而温暖："我，祁氏白玦，愿郑巧，得偿所愿。"

"你会支持我吗？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吗？"郑巧轻声问他，她把手浸入水中，不知为何，她在此刻真的愿意相信这样能够带来好运，黑暗中郑巧甚至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夜幕降临，祁小将军只能看见对面少女明亮的双眸，和模糊的剪影，他没有丝毫犹豫："当然。"

星辰皆是见证，许下的誓言不可更改，郑巧长舒一口气，她不知为何依旧感觉胸口发闷。

祁小将军没有注意到郑巧如释重负般的神情，他笑着向郑巧伸出手，与她小指相勾连："这样才算数！"

郑巧扑哧笑了："孩子气，还要拉勾吗？"

"一百年不变。我知道有许许多多的旧事横在我们之间，我没法改变这些事，但我坚定地选择你，"

祁小将军认真地看着郑巧的双眼，"郑巧，你不必试探我，郑十一要杀你，就为了让你给他所选择的人让位，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二人相勾连的小指更紧了些，郑巧眨眨酸涩的眼睛，笑着回答："好。"

平静的水面有什么引起了郑巧的注意，祁小将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意识到什么便抬起头——

"流星，流星雨！"祁小将军极其兴奋，他还从未见过流星雨呢。

"流星雨……"郑巧低声呢喃着，她并没有那样兴奋，更多的是错愕。

祁小将军指着划过的颗颗流星朝郑巧笑着喊道："看呐，我就说你一定能得偿所愿吧！神明听见你的愿望了！"

郑巧呆呆地望着流星雨，出神地问道："流星雨，你觉得流星雨像什么？"

祁小将军哈哈大笑："既是流星雨了，那不就像雨水？哈哈，我是蠢笨，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比喻了。"

他为郑巧许愿后竟然出现近乎神迹一般的流星雨而感到开心，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丈量着星星与星星之间的距离。

"呵，哈哈……"郑巧似乎被祁小将军感染，低下头笑个不停，她一手按住腰上伤口的位置，疼痛让她不禁想，轻易放下的多是所谓的赢家，若是让他们经历败者的痛苦，他们还会保持原本的豁达吗？

“你真是个傻瓜。”这一句，郑巧说的是真心话。

祁小将军摸摸郑巧的头，淡然一笑：“没关系，只要你有一个聪明的小脑瓜就好，我只需要陪在你身边。”

郑巧咬住嘴唇偏过头假装看四周，她有这么一瞬间宁愿祁玦和她一样虚以委蛇。

可她知道，他违心的话不会说给她听，他立下的是真心的誓言，也是真的因为流星雨而为她高兴。

"我愿，我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我要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一切。无论挡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郑巧在心中默默重复自己刚刚许下的心愿，讽刺的是，在她众多的谎话里这是为数不多的真话，而上天，郑巧抬头看向星辰，真的回应了她。

祁玦依旧乐呵呵的，开始讲起他听来的关于流星的奇闻趣事，郑巧被他逗笑，笑得乐不可支，甚至抬不起头来，不时悄悄用手擦拭着笑出眼泪的双眼。

黑暗包裹着他们，唯有笑声朗朗，回荡在星辰之下的湖面。

小舟在祁小将军的控制下靠岸，他先跳上岸边向郑巧伸出手，郑巧却不急着上岸，而是仰头望着流星划过，不知是对祁小将军还是自己说：

“看，神明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