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实在感到麻烦,可以和叔叔说。”政宗实没有摸清楚他的没关系是指哪方面,是他没有守好秘密,还是政语会来。
不过这个问题听起来刨根问底,政宗实没有问,朝他眨眨眼,把门打开了。
“咩咩!”一声欢快的呼唤破门而入。
门甫一打开一个缝,政语就迅速用手扒开了门,探出身子,不料撞在了一个挺括的胸膛上。
政语抬眼,和他爹互相对视,政宗实觉察到政语神色微微一顿,两个人互相看了两秒,政宗实挪开视线,让出位置给政语进来,问他:“赢了?”
“……嗯,赢了。”政语不露声色地蹙眉,政语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爹或许和羊咲在一块儿,正如他早晨突然想去食堂,一种莫名的直觉。
走到公寓楼下时,政语又觉得他爹不至于跟羊咲回宿舍。
然而事实是,政宗实就是在这儿。
政语心中的怪异感始终挥之不去,分神之际,没注意到羊咲正看着他,视线从他的脸,一路往下,看向政语红肿的膝盖。
“政语。”羊咲拍拍他,指了指他的膝盖,“你要不要包一下?”
“流血了。”政宗实也低头看去,他人比较高,第一时间很难发现儿子膝盖突然流着血,不多,留下一道红痕。
政语回过神,或许是方才赛场上跑动比较激烈,伤口撕裂。
比赛时候不方便在膝盖绑绷带,比完赛,他急着找羊咲,也给忘了这回事。
羊咲找到方才用过的药箱,取出纱布剪子,说,“没有碘伏了,只有双氧水,会很痛,你忍一忍。”
“咩咩,你的意思是要给我上药吗?”政语其实没有感觉到多痛,不过还是很高兴地配合他坐下,坐在椅子上,大剌剌伸出膝盖。
疑虑烟消云散,这会儿懒得管他爹是不是也在一旁,满眼期待望着羊咲,听羊咲“嗯”了一声,他就俏皮地说:“你真好,咩咩。”
“从来没有人给我上过药,除了医疗队,但是他们好粗暴,刚刚比赛场都把我弄疼死了。”
政语扯谎是张口就来,政宗实站在一边儿,靠着墙,咳了咳,政语闻声望过去,他适时给了儿子一记眼刀,政语毫不在乎,趁羊咲剪纱布不注意,对他爸挑了挑眉。
像某种志在必得的挑衅,政宗实不太明白,政语此举意欲何为。
他只是觉得挺幼稚的,双手环胸,默默等待羊咲给政语涂药。
当然政宗实也可以现在离开去公司,不打搅他儿子孔雀开屏,留出他们独处的时间。
但是政宗实的两条腿并不受他主观意志控制,而是很有想法地选择留在屋内,仿佛政语会趁他离开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政宗实其实知道政语无非就是说一些讨人乐的话、可能肢体上会占一下便宜。
要说多出格,他儿子还不至于这么不让他放心。
政宗实依旧没走。
他陡然发现,好像确实管得有些宽了,也难怪政语这两天对他这般不爽,以前政语带那些莺莺燕燕回家,政宗实不会多说一句话,私底下的交流更是不会有。
知道归知道,政宗实依然不认为自身的行为有任何不妥。
并且,心情从一开始的支持儿子追求羊咲,到现在慢慢变了质,他希望儿子早日放弃,羊咲这个小孩不能是政语拿来下饭的菜。
他却不能张口明说,毕竟儿子的性格属于越挫越勇的一类,昨晚他教训政语的话想必只能激起政语的斗志,他不能再说。
但政宗实暂时不知道要怎么做,唯一的方式,不过是留个心眼,以免羊咲受到任何伤害,也是保护儿子不要一时脑热做出偏激、伤害他人的事。
情理之中——政宗实客观地评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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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宗实,一款很会为自己电灯泡行为开脱的客观男人。
第36章
羊咲仔细观察了一下政语的伤口,替他擦掉血液。
这个伤是因为他而留下的,如果政语不替他挡住红鹰的球员,他大概率被撞飞了,可能比政语要惨得多,而且也没有进球。
赛场上太仓促没来得及道谢,羊咲想了想,还是觉得好好说一下比较好,尽管他对政语有偏见,在一个队里比赛,多少有点战友情谊。
“政语……”羊咲蹲在他眼前,看着政语的眼睛极为认真,“还是挺谢谢你替我挡了的,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腾跃的进球。”
政语先是不明显地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我才不是为了进球。”政语弯了弯嘴唇,身体前倾,靠羊咲很近,仿佛要贴上去,但是没有,他只是用很低的声音告诉羊咲:“喜欢你才保护你,咩咩,考虑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