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故作惊讶的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封镜逸握了握手掌,问:“后来那个病人如何了?死了么?”他这个病拖下去只能死路一条他是有自知之明的,大概有不少人等着吧。颜清低头:“帝君言重了,这咳嗽又不是病入膏肓的绝症,怎会轻易要了人命,那病人好生治疗后自然是痊愈了,如今到关外做生意去了呢。”“是嘛……”封镜逸又喝了一口茶,“你可知道他是如何治好的?”“知道。”颜清回答,“臣听他说得神奇便跟他讨了药方……”说这些话的时候颜清心里紧了紧,这次进宫,帝君的病是他打定主意要处理的一件事。封镜逸定定的看了他几秒后起身走回书案前,一会之后把笔墨纸拿了过来放到他面前:“把药方写下来。”颜清眉头蹙了蹙:“臣,未曾亲身试验过……”封镜逸唇角勾了勾:“无妨,朕让你写你就写,其他的朕自有定夺。”“是。”颜清不再多问,提笔写下。这份药方他除了自己记得之外,为了不出差池还让京墨去关外巫医盛行之地打听过的。“朕确实是积久成疾,太医束手无策,此方若能让朕痊愈,颜清,朕许你一愿。”封镜逸看着他从容不迫一笔一字的把药方写下,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激动,若是没有八九分把握,颜清是不会随便引导话题的,身为一个名门世子,这意味着什么颜清一定明白。颜清把药方写好后,才起身跪下谢恩:“颜清谢主隆恩,帝君龙体安泰乃国之大幸,不敢有所求。”帝君的病一定会好的,他如今做的不过是让上辈子后来发生的事情提早完成罢了,此时他跟魏殊寒关系摆着,身份敏感,哪敢随便应承皇恩呢?帝君城府极深他上辈子早有领教,轻言许诺不过是借机试探罢了。封镜逸点点头,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道:“平身。这样吧,敢不敢求再论,朕素闻你才华过人,你有所求或无所求,不如在冠礼完成,待科考后来麒麟殿跟朕说,如何?”说着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颜清起身抬头与之对视,半响拱手:“臣,遵命。”他一介书生若想登入麒麟殿,也只有科举这一条路,既然如此,他就应下帝君的这个君子之约吧。待他日他功名加身,加上今日这一份随手恩情,再跟帝君谈条件才名正言顺。封镜逸:“如此,便当做你我的约定了,颜清,莫让朕失望。”颜清:“颜清定当尽力而为。”“嗯。”封镜逸满意点头,“好了,退下吧,今年贡品朕很满意,回驿站等赏吧。”颜清行礼:“臣告退。”御书房的门打开又重新关上,封镜逸视线移到桌上墨干了的药方上,伸手拿起认真看后收好,抿下最后一口茶回到书案前,看一遍广储司送来的贡品清单后提笔写封赏。无论如何,把一个娶了罪臣遗孤却又才智过人的人掌控好都是百利无一害的,父皇说过:为君者,恩威并用软硬兼施,不看对错只权衡利弊,若手中的筹码失去掌控,摧毁是最好的方法。还告诫过他,若颜家子弟踏入朝堂就要懂得权衡利弊了。颜清从踏入御书房开始,毕恭毕敬礼数周全,但在面对他的质疑和试探时却能保持从容不迫,这可不是普通大户人家的子弟能有的素养,为人不卑不亢,处事不急不缓,哪怕一分恭维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这样的人他日入了朝堂,若为良臣,提笔出言可安天下,若为妄徒,必能引祸起萧墙,颜清,会是哪一类?但愿不要辜负了他的爱才之心才好,没有了免死金牌的颜家要没落太容易了。颜清后脚才跟随引路宫人离开,门外近侍走进御书房传话:“帝君,御前护卫萧大人求见。”封镜逸抬了抬头:“让他进来。”近侍:“是。”沉稳的脚步声踏入御书房,一个高大魁梧身着玄色软甲长袍的人走进来,长发高束,五官俊朗刚毅,此刻脸上表情严肃,走上前来下跪行礼:“御前萧云慕拜见帝君。”封镜逸搁下笔墨看过来:“平身。”萧云慕:“谢帝君。”封镜逸看他一脸严肃眉头皱了皱:“昨夜刺客之事可有查到什么线索?”萧云慕低下头去:“臣无能,未曾查到有用的线索。”刺客入宫行刺,对于他这个御前护卫统领来说犹如迎面而来的一道响亮耳光。封镜逸眼神沉了下来,冷声问:“影卫那边呢?”萧云慕:“汪公公是在冷宫偏殿门外被刺杀身亡的,影一赶到的时候汪公公已经气绝身亡,后跟刺客交手影一重伤,贼人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