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声就这样忐忑地来到了前厅,对容澄一拱手,“不知王爷唤在下来是有何事?”容澄单手反复扣着桌面,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好友。身姿挺拔面容清俊,端的是君子如翡,可若与自己相比,任谁看了也是明白孰高孰低。“鸣声昨夜喝了酒?”“是,心中有烦忧事,故想借酒消愁。”“哦?是嘛。”容澄听到好友心有烦扰也不前去劝慰,只不咸不淡地嗤笑了下,心中暗道他是个心思深沉的,“我还以为鸣声是得偿所愿,昨晚饮酒欢庆呢。”钟鸣声惊疑不定,“王爷此话怎讲?”“鸣声昨日来我王府做客,可是去了假山,又……可曾是见了什么人?“钟鸣声瞬间瞳孔放大嘴唇发抖地跪了下来,容澄他知道了!钟鸣声看着容澄一脸阴郁愤怒但却尽力隐忍的模样,便知他是知道了。“容兄,你别怪她,都是我忍耐不住要她出来见我的,你千万别怪她。”听闻好友算是承认了的言语,容澄心里有是一阵发紧,那心火直冲脑门,直接站起来冲过去给了自己好友一记窝心脚。尽管只使了七八成力,但还是将人踹出了一丈远。这厮倒是个痴情的,怪不得能哄了桃夭当晚就逃跑出了王府。容澄现在只想快些把那不守妇道的小东西赶紧抓回来,便强忍着怒气冷哼了一声,不再对他出手,只狠狠抓住他的衣领。“不愧是本王相交多年的好友知己,倒是个有情有义敢作敢当的大丈夫。如今旁的我先不计较,你且速速把她交出来。”钟鸣声不过是个再端雅不过的文人雅士,手无缚鸡之力。容澄那猝不及防的一脚已经是把他踹得眼花耳鸣,过了一会儿他咳嗽了几下才开口,“你说什么我,我不明白。”容澄直接收紧他的衣领,凑近了瞪着他。这是自己认识了快十年的好友,当年他和父皇关于太子一事对峙,一气之下去到了江南。若不是有鸣声等几个知己好友陪伴寄情山水诗画为伴,他怕是会少了多少的快活肆意。之后就算自己做了王爷,也他们几个年少相交的好友也不曾淡下去,多年来多有书信往来。他原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对鸣声拳脚相加的,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的心头肉给诱拐了去。“怎么,还想装糊涂?她是本王的女人,岂是你能带走的?!”这话受了重伤的钟鸣声却是听明白了,此情此景凭空生出了大大的勇气来,“为何不可,容兄,我和她情投意合,我此生只喜欢她,只爱她,你府中还有那么多人,能不能,能不能就让我把她带回去?”情投意合?情投意合!容澄双目慢慢变红,简直快被这四个字给气得理智全无,若不是怕这厮就此咽气,他还想再补几脚上去。最后他也不管什么王爷的威仪气度了,几乎是咆哮着质问:“她不过是昨日和你只见了一面,如何就喜欢你了?分明就是你巧言令色哄骗了她!她入了王府就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把她让给你!”钟鸣声看着面前愤怒到了极点的容澄,心中只有多年来压抑着的对心爱女子的爱恋,也是不管不顾地去争取。“如何就只是昨日见了一面,容兄你不知,在你之前,我和阿宁便是互相表明了心意。昨日我就看出来了,你满腔爱恋都是给了那新入府的姑娘,既如此,你何不成全了我和阿宁?”“阿宁……“容澄听到这个名字身子一顿,脸上变幻莫测,半晌后松开了自己好友的衣领,回到了那黄花梨木制的椅子上,“你和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钟鸣声心中一喜,看容澄缓和了态度,只道是自己真心实意感动了他。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当年和季宁的过往告诉了容澄,“……容兄,当年我受家中长辈阻扰才迫不得已和阿宁分开的,后来你碰巧遇上了她,我只道自己命不好。见你对她好,给了阿宁我不能给的安稳幸福,我一直都是默默祝好的。”“那你为何昨日就忍不住见了她?”容澄语气凉凉,已经很难说出自己眼下是什么感受了。拔了萝卜带出泥,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后院不稳到了这样的地步,一个两个怕都是前世红杏托生今生专程来气他的。“我……我心里只爱阿宁,这么多年不娶我家中长辈也是不如当年那般反对。再者昨日明明,明明就是阿宁生辰,我却看着你不住地往那位新进府的姑娘看去。容兄我知你并非那等朝三暮四的人,既然你已经有了更喜欢的,阿宁你就不能还给我?你放心,我这些年除了昨日,并未再与阿宁有多少私交,她,她念着你的好,对我……对我还是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