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对普利策帝君所提到的所谓“这位血亲”,还是对普利策帝君本人。如果刚才不是艾希曼在,她肯定已经陨落当场了。如果不是赫伯特老先生出手相助,艾希曼此刻定然生死未卜。而这一切的源头,说到底是她实力不允许吗?不是!是那个狗比“这位血亲”阻碍了她晋升的道路!再想到刚才自己只是看了一封信,就差点被那个普利策帝君跨越时空杀掉,安黛尔的心底燃起了一团比之前更盛的火。血脉不是她能选择的,是天生的。凭什么她有这样的血脉,就一定要承受这样的命运?凭什么她的命运要被别人决定?无论是看似占据道理的普利策帝君,还是想要拿人当养料的“这位血亲”,从本质上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说之前她和希薇所说的“我会以命相搏”只是某种想要煽动希薇而说出口的临时决心的话,此时此刻,安黛尔是真的有了这样的念头。她不服,她不愿低头,她绝不低头。艾希曼醒来的时候,安黛尔正坐在窗棂外面,风吹起她的头发,而她正在专注地整理被风吹得拧在了一起的那颗三月树的枝干。树丫下面挂着一颗精致的心,心上面写着安黛尔的名字。那是艾希曼给她做的三月树,他不仅挂在了自己的卧室门口,还挂在了她在学校的宿舍门口,甚至据兰姆先生说,在莫兰蒂斯家给她留的那间房间外面,也有一颗几乎一模一样的三月树。他昏迷的时间并不短,安黛尔死死地将这个消息压了下去,距离女神降临日还有三天,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好在她这段时间已经算是全方位上手了异端审判局的工作,更是经历过艾希曼成人礼的事情,各方指挥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只是在知晓了一些真相后,安黛尔每次走进异端审判局大门前,看到【异端审判局】这几个字的时候,都觉得异常嘲讽。异端审判,到底谁才是异端?神明认定的异端吗?她一边这么想,一边将手边三月树上莫名干枯了的一片叶子揪了下来,然后重新给小树干上了一层保鲜魔法。“安黛尔。”艾希曼的声音微哑。她不慌不忙地将三月树重新放好,这才闪身到了艾希曼的床边,将一直都是微温的水递了过去,并且飞快地在艾希曼支起来的身体背后塞了个靠枕。艾希曼被她娴熟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也没那么严重。”安黛尔不放心地扣住他的手腕,神识在他的体内细细的走了一遍,确认艾希曼经过这段自愈后确实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才松了口气。“我睡了多久?会不会已经睡过女神降临日了?”艾希曼坐起身来。“你想的美。”安黛尔接过他漱过口的水杯,重新递了红茶过来:“降临日是明天。”“这两天辛苦你了。”艾希曼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站起身来,向着盥洗室走去,虽然可以用一个除尘魔法,但是躺了这么久,自然还是想要认真洗个澡。安黛尔目送他走进去,反手锁住了盥洗室的门,然后才走到了盥洗室门口,敲了敲门:“我去一趟深渊。”不等艾希曼有反应,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上一次临走之前,其实万魔之母是给了她随时去深渊的办法和权限的,只是之前几天艾希曼一直在昏迷,她不可能在瞒着所有人的同时,还离开这里,这会儿艾希曼醒来了,她自然可以离开一段时间了。而且同时,她又不想要艾希曼和她一起去。她是想要去问万魔之母,到底有没有能够与神祗对抗的办法。之所以不让艾希曼一起,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以现在自己的力量来说,大约会用到某种玉石俱碎的办法,艾希曼肯定不会同意,亦或者会由他来替她完成。她不想这样。这是兰蒂斯家族血脉的问题,由她来做一切的结束,再好不过。熟悉的宫殿映入眼帘,这里仿佛时间凝固,歌声永远都是优雅而惬意的,安黛尔的突然出现并不能扰乱这里半分,斜倚在高台上的女人永远是那样的华丽而优雅,她向着安黛尔的方向扫过来一眼,虽然很淡,但是她的眼底还是有了掩饰不住的惊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在看到安黛尔神色后,她挥了挥手,于是乐声停了下来,在高台之下嬉戏的少男少女们也都收敛了神色,随着乐队一起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大殿一片空旷。安黛尔四处看了看,万魔之母知道她在找谁,挑眉笑道:“他今天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