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歆卡壳,“那个虽然没能每天上楼一睹周美人的那堪比卫玠的清隽相貌,但除了下雨周末和放假,此后每天闻歆都能拉着徐艺秋在操场上看见他鲜活的身影。润物无声,即便徐艺秋没有刻意去记,还是知道他哪天因为入秋剪了头发,阳光青涩的样子多了抹爽利,更显蓬勃朝气,猜测他应该有五双鞋,一天一换,很爱干净。知道他心态一级棒,丝毫不会受成绩影响,即便考差了也和那个陆长青笑闹,在班里女生面前耍帅。是的,他会考差。徐艺秋发现他成绩非常不稳定,这回考第一,下回就能去二十名开外的地方,再下回又重归榜首。总之在前排蹲蹲就想去后排混混,庙堂江湖都想掺一脚。就在她像个偷窥者一样过了两个多月,元洲的隆冬到了。一场大雪,宣告他们的课间操结束。直到放假,徐艺秋都没能再见周秋白一面。但学校在放假前一天把期末成绩公布出来了。周秋白从上次的第十三名考回全校第一。这也意味着徐艺秋名次进不去前十,甚至她又退了一步,第十二名。高二下学期再开学要文理分科,学校要求放假离开之前把教室和宿舍的东西都搬走,同时发了一张分科表,给一周时间考虑,一周后来学校交齐。徐艺秋父母都在北京工作,她自小跟着爷爷奶奶,一双老人都年过古稀,徐艺秋想让他们在校外等着自己搬,但老两口疼孙女,仗着身体硬朗,非要跟着去教室搬,还专门拣最重的书箱。老人执拗,徐艺秋争不过,而且她书多,足足装了三个书箱,最后只好妥协,她挑个最重的,三个人一人抱一个出教室。到楼梯口时,意外撞上下楼梯的周秋白和陆长青几人。周秋白一步两梯下来,“爷爷奶奶怎么抱这么重的箱子,要不要我们帮忙抱下去?”“不用,没多沉,我们自己能抱,你们赶紧下去吧。”徐爷爷让开楼梯口。“都是同学,帮个忙也没什么。”陆长青上手接住徐奶奶的书箱,许东接住徐爷爷的。到周秋白,他把手里一小沓书放走廊上,接过徐艺秋的箱子,“同学我给你抱,你帮我拿着那几本书。”他过来得突然又迅速,徐艺秋像是愣住了,又像是没愣住,她松手把箱子给他,温声说了“谢谢”,却停在原地没动。那瞬间的靠近,近到两个人之间只有一个两手长的纸箱距离,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暖暖洗衣粉的味道,能看清他又长又密的睫毛,清澈透亮的琥珀色眼睛,近到她心脏从没有这一刻像小时候放在嘴里吃的跳跳糖。周秋白的声音唤回她思绪,“同学怎么了?走啊,麻烦帮忙拿着我的书。”“哦好。”徐艺秋弯身去捡书,在看见书上放的那张分科表时多瞄了两眼。在“文”和“理”前的小方块上,“理”字前打了一个大大的对钩。他选的理。几个男生把三箱书送到校外的红色电动三轮车上,摆手和他们再见。徐艺秋坐上车,望着那道和自己反方向走的绿白背影,踩着松快的脚步,淹进人海。奶奶朱芳云也看着感叹:“这几个小伙子不错,还帮我们搬东西。”“是怪好的。”爷爷徐宏水两腿岔开坐在前面,拧动把手开车,花白头发被寒风带起,整个一飒爽。朱芳云没给他的附和一点好脸色,“允许你说话了吗?来这么晚接孙女,还有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