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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我遭遇的所谓“出轨”，是我和一个女人的对峙。面对着同一个男人产生纠葛，这，又该怎么定义呢。

我和嚼子，原本就不是有法律保护的关系，更没有什么宗教律条站在我们这边，就连上帝他老人家庇佑的都是男女间的终生协定，而不是两个男人的。

所以，莫不是我们两人，就像歌里唱的那样，“说过的话可以不算，爱过的人可以再换”了呢……

九五年，嚼子结婚了。

那段和现在相隔了整整十五载的过往，也许说起来只是个笑话，可笑过了之后，心里该疼的地方，还是会疼。

我本不想和他做情人的。

我想，这个男人明明是我的吧，怎么我倒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个了呢。

然而到最后，我还是没有赶他走。

他说他爱我，好吧，那你就爱吧。他说他会补偿我，好吧，那你就补偿吧。

“错都错了，补偿个鸡巴啊。”九儿点燃之间的香烟时这么说。

“你是说，他不补偿也无所谓？”我揉了揉有点发干的眼，挑起一个干笑。

“谁说的呀。”九儿冲我皱眉，然后焦躁的叹了口气，“裴建军这个臭王八蛋，操，你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什么啊，让他这辈子这么折磨你。”

“你行了，别说了，我原本不那么别扭，让你一说，越来越别扭。”

“啊？你还‘不那么别扭’？！”

“那你想让我多别扭？”抬起头来看了九儿一眼，我扭过脸去，声音低了下来，“他喝多了……跟我闹别扭的那两天。说起来，怪我，我活该，但凡……我不那么让他下不来台，估计他也不会……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九儿好一会儿没有言语。

他只是搭住我的肩膀，迟疑了片刻后开口。他说，川儿，嚼子确实该杀，可你呢，你更让我觉着……不能理解。

我问他，怎么不能理解了，哪儿就不能理解了？

“你没干脆跟他一刀两断啊。”九儿连着抽了几口烟，像是在借助尼古丁帮自己理清要说的话，“川儿，他要是今儿结婚，到了明天……你可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三者了，他一天不跟那娘们儿离婚，你就一天没有出头之日，川儿，你受得了……”

“我受不了。”都没等他完全问出来，我就截去了话尾，“可我要是真跟他一刀两断，就得重新找一个吉他手，然后紧跟着就是媒体报导，公司的合同也会牵扯到好多麻烦，说不定，这里头就得有什么要命的事儿。这个风险，我冒不起。”

“那你……”

“我没事儿。”再一次没让他说下去，我也抬起手来，搭上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我浅笑，“九儿，你甭为我操心，我真没事儿，我还没那么没出息。”

九儿看着我，好半天才摇了摇头，足够无奈的说了句，“不知道该向着谁说话了我。嚼子对你多当真，我清楚，你们俩有多好，这么些年了，我也不是瞎子。可……我要是说，丫对那女的从来没上心过，就只是喝多了胡闹不留神闹出事儿来……对你，又太不公平了。”

“那你就干脆什么都别说了，让我自生自灭呗。”逃避问题一样的笑着，我把手从他肩头抽回来，而后端过杯子，喝了好几口热茶。

茶水，是热的，却化不开心里头的冷疙瘩。

那是事情已经基本平息之后的某一次，九儿和我进行的对话，后来，他没再试图安慰我或者是劝说我，他意识到了，劝说跟安慰都是没用的。他那些话，我都听进耳朵里了，却没有一个字能真正钻进心里。

因为我心里早就乱成一团，任凭什么言语都钻不进去了。

刚刚事发的那些日子，我没有跟嚼子说话，我向公司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然后，回家去了。

我先在跟他闹别扭时候赌气一样买的那套房里呆了两天，剩下的日子，我是在父母家度过的。

右安门外，护城河边。

在老建安里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新小区，不再是一眼望去破败的平房，可没了那破败景象的地方，我怎么都无法打心眼儿里提起新的热爱来。

就好像已经习惯了的糟糠之妻，一夜之间换了打扮整了容，让人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

我不否认，这种排斥感有很大一部分是心里的痛苦在作祟，但那时，我还没有那个抵抗它的本事。

听说我休假回家，爸妈自然高兴，头一天过去吃饭的晚上，大妹还拽来了自己那老实巴交的男朋友帮忙做饭。一桌子菜饭齐备，全家就坐，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之间，我却好长时间都只是沉默。

“川儿，你想什么呐。”我妈最先发现了我的异状，夹了一筷子菜给我放在碗里，她试探性的问。

“哦，没事儿，愣了愣神儿。”我吁了口气，尽量保持平静的声调。

“我哥脑子里现在还都是摇滚乐的动静呢。”二妹拿我开玩笑，而后指了指大盘子里的扒鸡，“哎，哥，你要是食欲欠佳，这鸡大腿可就是我的了啊~~本来妈还说给你留着呢。”

“你吃吧，赶紧吃成胖丫头，要不瞅着你一把骨头我闹心。”干脆狠了狠心，试着融入到这轻松的氛围里去，我对从来爱跟我抢嘴的二妹进行反击。

“你少咒我胖啊！再说咱家就没有胖的基因~！你自己都还一把骨头呢，还说我，嘁。”小丫头不爽的念叨，而后在别人的笑声里故意对我显摆似的，把一边鸡大腿拆下来，放进了自己碗里。

饭桌上，我表现还算正常，可饭后，不正常的事儿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