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川,你能稍微再放松点儿吗。”那仍旧不见有半点疲软的物件还在我身体里,滑溜溜的声音就开始在我耳根犯坏了,“你实在太紧,我都快让你咬断了……你看现在我都动不了……”
恼火的,愠怒的,皱着眉红着脸,我瞪着他,身体却在不由自主跟他配合。那真的是不由自主的了,已经对他的每一步做法太过熟悉,躯壳永远违背精神和意志的局限,自发的对他做出反应,就算我再矜持,最源自本能的一切都是那么诚实。
他一定深深了解到这一点了。
耐心的等我慢慢放松下来,他再次开始动作,节奏把握在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又不至于喊疼的程度。他保持着彼此身体紧密相连的状态调整了体位,让我伏在枕头上,而后在凑到我耳边,告诉我这样会更轻松一点儿,而后便再次缓缓进入到最深处。
我真的不记得那天晚上我究竟和他做过几次了,真的忘了个干净,我只记得他非引领我变换的那些姿势,没有一种不让我面红耳赤。可能我也真的是豁出去了,否则我就不会明明羞耻到想一头碰死,还是默默配合了他的要求。我抱着“这辈子就疯狂这一回”的念头,跟他狂欢到双方都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然后,最后,在情欲终于一点点平息下去后,我睡了个踏实。
当然,我可以狡辩说那是因为太过疲惫才睡成那样的,可当我从极端平和的梦里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旁边那个安安静静闭着小眼睛,睡得像个孩子似的男人,就在我眼前时,我想,那所谓的踏实,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放下怨恨,不管是对他的,还是对我自己的,丢掉苛责,不管是对命运的,还是对现实的,当心里的症结解开,真的会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简简单单自自然然。
我注定了得跟这家伙在一块儿,那事到如今,还跟注定了的东西做抗争,岂不是太该死了吗?
小心起身,忍着股间粘腻别扭的感觉慢慢走到浴室,我认认真真洗了个澡。然后,我扔下床上的男人,独自裹着大衣,出了酒店,一路走到河边。
明明就是扔下了九儿他们偷着跑出来鬼混,明明就是把经纪人也好记者也罢,都置于尴尬的境地,明明就是不负责任不讲道理的做法,真的那么做了,我却除了“犯罪”的快乐和解脱后的轻松,再没有其它多余的念头。
然后,当我站在右安门桥头,低头看着桥下封冻的护城河水,看着倒映在冰面上的两岸的灯光,又抬头看见那远远冲着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的男人,我想,大概,我是真的又像个不懂世事的毛头小子一样,再次体会到突然爱上一个人时,那种瞬间血脉都沸腾起来的感受了。
就是那天,我跟在他后头,冲着他的背影,说了句从没那么发自内心的“我爱你”。
然后,我在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的时候,笑得释然。
嚼子,就像小时候那样,就像年轻时候那样,我爱上你了,爱到无能为力。
爱到哭了又笑,悲了又喜,而这所有的笑和泪,悲和喜,丝丝毫毫,点点滴滴,全都是因为你。
我想,你在那一天的那一刻,一定已经从心里知道了个彻底的。
26
26、
从复活演唱会,到如今,已经过了七年。我曾以为,我的生活就要这么稳定平和下去的。
因为一切看上去都没有什么猜测中的变化。
重组之后,按部就班照样出专辑,桥,还是那个桥。北京杂种也没有解散,林强和章京徽,两个老实人,照旧跟着裴建军这个流氓疯疯癫癫引人眼球。九儿、我、六哥,仍旧在闲暇做着各自的单飞工作。
其实,说实话,我没想到个人的事业,会和集体事业同步进行的。
我问嚼子,如果我接着做个人的那点儿事儿,会不会不好?
他挺坦然的撇了撇嘴,然后说,凭什么不好?
“我怕和队里的冲突。”
他开始坏乐了。
“你这么英明决断天生来的队长材料,还能处理不好这么简单的事儿?”好像哄孩子似的捏了一下我的鼻梁,他转头看着正窝在旁边沙发上很认真的在“山口山”的慕慕,“儿子,告诉你周叔,他的属性是什么。”
“天才。”都没有抬头,那身高已经让我不得不微微抬头仰视的大男孩儿面无表情的给了个回答。
不夸张,我脸腾的一下儿就红了。
“你怎么还教你儿子这个?!”小声冲嚼子恼火着,我努力让自己淡定。
“不是我教的,真不是我教的。”那家伙忙着辩解,而后又追加了一句,“儿子,告诉你周叔,那话是我教你的吗?”
“是。”这次的答案来得更快,只不过完全不是嚼子意料之中的。
我哼了一声,看着那个没个老爸样儿的家伙,他则一脸被识破了的讪笑,嘴里嘀咕着“你本来就天才,本来就是……”
“行了,马屁就别拍了。”我吁了口气,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反正,我倒是真想试试……有空的时候,再给自己做张碟什么的。”
“就是,想干就干呗,总比等到七老八十了再后悔强。”随声附和着,嚼子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熟练的点上,吸了两口。
原本蹲在他膝头的二咪子在烟雾扩散到近前时跳了下来,转而爬到我的腿上,懒洋洋团成虾仁状。
咪子十三岁了。
门牙已经掉了两颗,犬齿也能看出岁月的磨损,唯独毛皮还是那么油亮,眼睛也足够有神,这折合成人的年纪,已经是个不折不扣退休老大爷的毛团,在被嚼子边嘲笑那漏风的门牙,边故意不给它罐头吃的时候,还能刷的亮出仍旧锋利的爪子,在那流氓腿上留下几道血的教训。咪子果然老当益壮,我暗暗笑着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