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昨夜谈起带江羽诺去见哑叔哑婶时,他说的那句话。也许,他和自己都是棋子。江芷婉的修为仅次于自己,六国之中能与她一对一的修士着实不多。哑叔哑婶在江府这么多年江芷婉都从未怀疑过,不得不怀疑那二人是否隐藏了真正的实力。若是,那他们定然已经是仙阶。聂骄阳琥珀色的眸子一沉。那时江羽诺已经让祁萝控制了整个天海山阁,能让他们沦为棋子,那执棋之者究竟是谁?目的又为何?想到这里她抬眸对着庆伶笑道:“不知庆伶君能否与我私聊几句。”或许摸着庆伶这颗藤,她能窥得一角真相。这样想来,自己上一世还真是傻得令人唏嘘。“骄阳美人。”元司满脸担忧,正欲上前被庆伶用黑羽扇一拂,整个人飞落下了高宇台。“君上!”底下,齐蔺国的修士们纷纷飞身而上,替他撑起了一道屏障。聂骄阳也抿唇挥出一道灵力,本来下坠的元司立刻停在半空,然后被那道屏障稳稳接住。“你倒是真怜惜弱小。”庆伶微微摇头,长袖一拂和聂骄阳一起消失。“庆伶君不如开门见山,既然已经把我拉到了这条船上,直接告诉我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如何?”聂骄阳弯唇,抬头神情恬静地望着对面男子。且不说这个婚约是不是真的,单从对面男子的眼神里,她可丝毫看不出对未婚妻子的爱意来。不过一面之缘,她才不信自己能让这位天界堕仙念念不忘。“结果?”庆伶轻声一笑,半垂的眼尾越发显得上扬,绕有几分妩媚在。“此事本君倒没想过要什么结果。”他用羽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眉心,而后露出一双含笑的凤眼,语气惫懒道:“倒是你。以你这半身仙脉,又能当凌云国的女帝多久?不过你这样逞强也好。”庆伶上前半步,低头盯住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本君罚处之期未到,修为还恢复不了。若你早早去了天界,本君不仅帮不上你,还要与你天地两隔,如何培养情谊?”情谊?聂骄阳退后一步,面上的笑意渐浓。她微微偏头看着对面男子被那件白羽披风遮掩住半面的环形腰挂笑了笑。做工不佳,玉质不佳,玉环身上还已经出现了裂缝。此等次品,怎配出现在坐拥整个欢池雪山的庆伶君身上。好一个情谊啊。注意到聂骄阳的目光,庆伶低眸看向自己腰侧,下一瞬就将那块玉环取下扔在地上,将手中透着淡淡金色的雪晶凤系在腰侧。聂骄阳双眸一晃,惊讶道:“还以为这是长辈留给庆伶君的信物。”于是她便看到那人的手一僵,停在腰侧好一会儿才放下。“不是……”他重新勾起唇角,“本君受罚这千年时常要看一看,以便警醒自己。”庆伶上前,脚从那块玉环上踩过,发出清晰无比的碎裂声,“不过现在不用了。”他手中的黑羽扇轻轻抬起眼前女子的下颌,对上那双漂亮无比的琥珀色眸子,“五年,本君的罚期便过了。骄阳,本君留给你的也只有五年,不然……”五年么?她恰好回到五年前。上一世自己死后,江羽诺没多久便夺了庆伶想要得到的玄元蝶刀。怪不得他这一世对羽诺还有怨念,原来离他的罚期只有五年就结束了。想必那时他是想拿到玄元蝶刀,等罚期结束立刻便回到天界。毕竟恢复原本的修为和地位后,盯住他的眼睛就多了,拿玄元蝶刀虽会更加容易,却不会那么便利。“作为本君的未婚妻子,可别跟那位长公主一样色迷心窍。小骄阳,千万不要再死于江羽诺手中。”“若有需要,随时来欢池雪山找我。”聂骄阳抬眸看向金光消失的地方,暗笑道:总算有一个「我」字。这位庆伶君出了欢池雪山,一口一个「本君」叫得挺让人畏惧的。起码,另外四名国君是被唬住了。嗯?是三名。聂骄阳侧眸看向自己右边竹林里的玄影微微抬眉,而后蹲下身将地上碎成几段的玉环捡起,用手帕包好。先收好……“说不定日后还能卖个人情。”等再起身,竹林里的那道玄影已经准备离开了。“祁君……”聂骄阳出现在那道玄影身前,看着他右手中消失的紫光弯唇一笑。“看在祁君都拿出了本命秘宝的情谊上,我帮你除掉你狠不下心除掉的那位,如何?”“不必。”“怎么,那位莫不是祁君的心上人?”聂骄阳扬眉,便看到前头的那人回眸,蹙眉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