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江羽诺缓缓动唇,清风入门,在望向门外风景的一瞬,那双眼睛仿佛融入了清风明月,万般风景。艳绝……无双……变化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夜景……聂骄阳看着那双盈着月光的眼睛泛起了些些心酸,牵起那只光滑柔软的大手带着他踏出门槛。天上,圆月高挂,星河灿烂。地上,树竹耸立,群花斗艳。江羽诺一时应接不暇,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何处。看到身边人惊艳中透着踌躇,聂骄阳将他的食指再次贴在自己唇瓣,另一只手则指向空中的那轮圆月,轻声开口道:“月亮……”月、亮。江羽诺张口无声,抬头看着空中黄澄澄的圆月,红唇浅浅翘起。原来,叔子和婶子形容的月亮,竟然是这样的。“星星……”聂骄阳把庭院外几乎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都教了江羽诺。看着那双无邪清透的眼睛,她不觉想起了远在南疆的阿弟,一时心就更软了。江羽诺很聪明,即便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物件,自己说一遍也都能记住。不过他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等教完院外的,聂骄阳又把殿内的各种用品都说了一遍。纵然江羽诺兴致盎然,但终归是凡胎肉体,还是抵不过时间的消磨,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时便睡着了。替他盖好被子并撑起一个清凉的结界后,聂骄阳也回去卧殿入定。直到虞禾进来,替她换上一身玄色红绣的朝服才睁眼。七月,西南方大旱,北部却出现千年难遇的洪灾。朝堂上水利大臣急得是焦头烂额,每次殿内悬镜上出现一行新的灾情,穿着蓝衣官服的三人就都同时抖了一抖。“君上,此次洪灾来势太过凶猛,臣下的御水军已经用上了全部的导水器,现如今有大半人的灵气耗尽,形势已越发危急了。”看着悬镜北部各方城池里接二连三出现的红点警示,聂骄阳袖内的手不觉握成了拳。洪灾发生的时间比上一世提前了。上一世的今日她发现了一名远桑国的细作,那名细作身上还藏着阿弟所驻守的南疆情报。南疆与远桑国只有一片荒漠之隔,为防止远桑国趁国内灾情有所动作,她只能先赶去南疆,洪灾之事全权由七长老宋欢媛扛起。不想北部洪灾如虎,欢媛灵力耗尽险些被洪流席卷丧命,最后是礼部尚书李子良以命相救,半月后才寻到尸骨。为此欢媛郁郁寡欢三年,直至命丧在远桑国发起的偷袭之中。聂骄阳起身,对着殿内神情凝重的众臣道:“江陈氏已经制作出新的导水器,本君这就去一趟江州城。南丞相,疏散的受灾百姓定要安置妥当,食物和药物都是重中之重。”上一世洪灾和旱灾就是靠江陈氏制作出的导水器才得到极大的救助。这一次她定要将导水器及时带去北部,最快地解决掉洪灾和旱灾。“君上安心,臣定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先前说话的那名中年女子语意铿锵,低首抱拳答道。“君上,马丞相幺女还在病中,您还是派属下去罢。”这时一名年轻女子走出来神情坚定道。犹豫了一会儿,聂骄阳终是点了点头,“本君拿到导水器便会与你汇合。”纵观整个殿内,的确也只有身为七长老的宋欢媛修为最高,而且以她的性子也绝不会坐视北部的洪灾而不管。看来自己得快些了。“君上万要保重!”众臣开口的一瞬,聂骄阳已经消失在大殿内,虞禾也紧跟其后消失不见。“七长老!”看到穿着紫色朝服的女子也准备离开,一名年轻男子赶紧快步跟了上去。“不如七长老带上下官?”宋欢媛侧头看了看旁边俊秀,身形还几分单薄的男子,一张娇丽出尘的脸上有些惊讶,“李尚书既不是水部曹的,何苦跟去受累?”“礼部近来本就空闲,遇上此等救急的险情,自是能出一份力是一份。七长老放心,下官一手符纸用得尚可,绝不会拖后腿的。”“成吧。”宋欢媛也不再多话,一只手搂住身边人的腰,下一瞬两人就不见了身影。殿中看到这一幕的几人微微松了眉头,有人摇头苦笑道:“以七长老的性子,恐怕再过个十年也不明白李尚书的心思。”天大亮……另一边聂骄阳已经到达了江州城城主府内。这时江芷婉刚好替导水器布好结界,以防被外物损坏。“君上……”看到聂骄阳,江芷婉立马低头行礼。“不必多礼。”聂骄阳走到悬浮在半空的导水器前。这导水器是用黑玄铁打造而成,与僧人用的修行钵一般无二,周身漆黑,内外部全写满了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