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上路真是紧张刺激,回程他可不敢再开,还是叫个代驾吧。他下车绕到副驾驶座,帮陵光开车门,又狗腿地把人搀扶下来,顺势偷偷嗅了嗅。真香啊……要是以后都闻不到了那该多可惜。大脑胡思乱想期间,他忽的听见陵光在问:“要不要上去坐坐?”上去坐坐?他迟钝地抬头张望。他的车刚才是从博物院后门进来的,后门门卫似乎认识陵光,直接放了行。现在停车的位置,旁边是幢五六层高的尖顶小楼,从外表看应该属于办公室性质。“你在这儿上班?这个点了还有工作?”唐晓困惑不解。陵光摇摇头,又抬手朝上指:“我住这里,顶层阁楼。”原来如此!居然住在博物院里,厉害啊!唐晓不疑有他,当即连声应下,屁颠屁颠就跟着味道好闻的漂亮美人上了楼。顶层阁楼布置得比他想象中要精致百倍,当大门打开之际,唐晓整个人都有些呆滞。正中间那棵梧桐树真是别出心裁,那些围绕它摆放的绿植、躺椅、沙发仿佛一秒把人带到海滨休闲度假中心。当然还有一张不容忽视的大床,唐晓瞅着有点儿眼熟,发现这床貌似跟土豪二叔家的是同个牌子,舒服,且死贵。陵光喊他随便坐,走开片刻,带回来一罐苏打水。唐晓正口渴,道着谢接过,看到陵光腕上有条银手链,中间镶着颗漂亮的红色小珠,跟主人的美貌很是搭配。遂即,他眼尖地发现些异样。“你,你手上有血渍!”他紧张大叫:“你是不是被我撞伤了?严重不严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就擦破点皮。”陵光机敏地躲过想来捋他袖子的咸猪手,转身拎起放在大床上的家居服,轻描淡写道:“我去洗个澡。”洗个澡……?唐晓总觉有哪里不对,眼巴巴望着美人飘然闪进卫生间,鼻孔燥热得像要喷火。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这苗头似乎不太正常啊???他惊惶地掏出手机,想给几个损友打电话,又怕自己树立起来的高冷圣人形象崩塌,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刚、刚认识就要、要发生关系的节奏?!这个念头冒出他的脑海,几乎在转瞬间就从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比浇了高浓度金坷垃还夸张。可以跟香香的漂亮美人发生关系!!!唐晓差点原地蹦起来振臂三呼万岁。什么没想法,什么没兴致,什么x无能,开玩笑!他现在只想冲进卫生间化身为狼!洗完澡的美人很快就走出来了,那束起的青丝披散下来,视觉冲击可比扎着时大得多。唐晓咕的咽了口口水,脸颊烧得通红。是……是那个意思吗?美人的家居服都没穿好,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明显就是在勾引。唐晓无措地捏着那苏打水,易拉罐喀咔作响。上?还是不上?他恍惚凑近几分,比他矮半头的美人微微抬起下巴,朝他嫣然一笑,美得摄人心魄。第二天早上醒来,身下是舒服的床垫,旁边是香香的味道,唐晓迷糊两秒,遂即头疼地拖过被子闷住脸。他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平时稳如柳下惠的自己居然会跟“陌生人”发生关系,虽然感觉是双方同时半推半就,虽然对方样貌气质的确吸引人,但……一夜情什么的……“嗷啊——”他哀哀惨叫着,想用这种方式逃避残酷的现实。床垫动了动,身边的凹陷感消失,预示着那人已起身。唐晓遮头盖脸缄默片刻,感觉有人轻轻推自己胳膊。“吃早餐么?等下有人要来。”有人要来?唐晓迅速翻身坐起,低头望望放着喷香烤土司的小盘,又抬头望望美人。“那我是不是得赶紧走?”陵光略显为难地歪了下头:“你去哪儿?他们马上就来。”马上就来那不就马上得走?还吃个鬼的早餐?唐晓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四处找自己衣服。妈的怎么就搞得像要被捉奸,虽然整个状况的确像偷情!不应该,真的不应该!一夜情绝逼要不得!陵光举着小盘,眼看唐晓手忙脚乱正反穿错,又辨不清方向猛往阳台钻,心觉十分好笑。他放下手中的小盘,上前帮唐晓把衣领翻好,又找到昨夜被踹飞到床底的袜子,正欲找那不知甩到何处的皮带,阳台上突然传来一阵扑棱棱的响动。唐晓紧张到杯弓蛇影,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转头望去。金黄璀璨的大鸟俏生生停在扶手上,脖颈灵动,轻巧跃下,半途变成个文雅男青年,风度翩翩地迈进室内。漆黑锃亮的大公羊四蹄生风,紧随大鸟落在阳台上,人立而起变成个浓眉大眼的憨厚壮汉,垂着脑袋老老实实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