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也和沈奶奶一样心疼,多好的机会,换成她去买,肯定能饶副大肠小肠回来,二十文一斤猪肉,这物价倒不算贵,只是不知道一两银子能换多少文钱。
沈夏看向八叔,真有那一两银子的奖学金吗?她怎么不信呢。
八叔要是能在书院领到奖学金,何至于落榜三次呢,这又不是去京城考进士,不过是考个秀才,她估摸着考秀才的难度大概相当于后世考大学吧,拿奖学金的中学生会复读三次吗。
瞧着吧,八叔指定掏不出剩下的钱。
沈八郎从怀里掏出灰扑扑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块小小的银锞子。
“儿子不会买东西,这银钱还是娘拿着吧,省得总是买亏。”
不大的银锞子放在手里,沈刘氏手却是微微有些颤抖。
夏丫头说的对,她的幺儿实在不容易。
她们虽是乡下人,可里正家如今也供了位读书人,比八郎小几岁,她也是从里正娘子那里才知道,养个读书人,花钱如流水一般,除了束脩和笔墨,还要买书,还要和同窗交际,就连报名考试也要花银子请廪生具结作保。
而后面这些,八郎回家连说都没跟她们说过。
“快收回去,攒着到府城用,下回考试。咱也吃点好的。”
这样就不会晕倒在考舍了。
沈刘氏反手把银锞子塞回去,脸虽是板着的,可听声音人都快哭了。
沈八郎推却的手顿住,心里面酸涩又欢喜。
“爹和大哥二哥四哥呢?”
“给白菘地浇水去了,大林子和二林子也去了,夏丫头去叫他们回家吃饭,顺便把你姐也叫回来。”
沈刘氏边说着边把猪肉给沈大娘子,让人给吊到厨房去,她则是忙着去给幺儿倒水,从县城到沈家村,这一路走过来辛苦着呢。
沈夏见八叔往外掏银子的时候还惊了下,结果也只是往外掏了掏,又被沈奶奶塞回去了。
啧啧啧,八叔还真是会‘孝顺’父母。
沈夏对八叔的鄙夷在走到白菘地里的时候达到顶峰,沈爷爷一把年纪,二林才八岁,就已经在地里头干活了。
让老人和小孩供着读书,八叔脸皮有够厚的。
“八郎回来了?”沈四郎挑着担子笑呵呵的问道。
“回来了,奶奶让我喊你们回家吃饭。”
沈夏气愤之余,又挂念着她那盘爆炒鸡血。
炒早了,凉了会影响味道,她可是对这盘鸡血寄予厚望,要赚第一桶金,起码得先拿到厨房的使用权,而在沈家,厨房大权一直牢牢掌控在沈奶奶手里,烧锅热水都得到沈奶奶允许才行。
“走,回家!”沈爷爷招呼着众人,看着绿油油的白菘地,心情极好。
村里人冬天大都种麦子,白菘也就种上小半亩,只有他们家种的多,冬日里青菜是稀罕物,但白菘不是,自从传到北边来,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种,但他们家的白菘和县城酒楼签了契约,年年种,年年收。
也算是冬日里又多了份收入,要不是八郎认识酒楼的少爷,这好事也轮不到他们家。
“回家喽!”大林、二林欢呼着。
每个月八叔回家那天,家里都会改善伙食,今儿可是有炖鸡!
沈大郎看着俩傻小子,也忍不住跟着乐。
沈二郎则是走向闺女,看了看绑在脑袋上的布条,问道:“今天还疼不疼?”
“疼~”沈夏毫无负担的撒娇,这本来就是她亲爹,有了前世的记忆,也是她爹,她老实厚道没什么心眼儿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