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仆人领到前厅,同周瑾行跪拜见礼。
男人一双火眼金睛毫不客气打量她,温三娘心中惶惶。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瑾行才问道:“你可记得淼淼?”
温三娘:“???”
前厅的人们全都一头雾水。
周瑾行的心沉了下去。
她不记得淼淼。
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推算,不知道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时候对方才十三岁。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周瑾行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虽然是温三娘,却又不是温三娘。
他也说不出那种怪异的感觉,他跟温三娘同床共枕了十多年,那家伙就算烧成了一堆灰,他也能辨认得出。
而这人,怎么说呢,全然没有他见到的狡灵劲儿。
周瑾行心中很是失望。
他并未在温家逗留多久便打马离去,留下人们茫然又无法理解的表情。
尽管心里头明白回去也于事无补,周瑾行还是去了一趟长春宫,试图寻找温颜留下的生活痕迹。
结果一无所有。
与她有关的一切像被什么东西掩盖了一样,彻底抹杀掉了。
周瑾行有些抓狂,他试着询问黄内侍,钱嬷嬷,甚至连掖庭里的窦春生都问了一遍。
他们只觉得他像有病的样子,莫名其妙。
一天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
夜晚来临,周瑾行独自躺在临华殿的床榻上,以为睡着了就会回到永平三十三年。
结果很遗憾。
第二天他醒来后发现自己仍旧年轻。
周瑾行坐在床沿,露出一副“这日子没法过了”的死鱼表情。
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疼。
不是在做梦。
真的要命!
身边的人都停留在了永平十七年,而他却比他们超前了十六年。
是不是意味着他得按部就班一年年重复熬下去,才能见到他的妻女?他的税改?他的海晏河清?
周瑾行的表情有些痛苦,他并没有兴致重走已经走过的路,重复去杀郑惠妃,杀许太后,废太子。
在床榻上消沉地坐了半日,周瑾行的脑子飞速运转。
他坚定地相信永平三十三年才是真是,而现在他所处的这个时间段也是真的,只不过已经是过去式。
已经发生过的历史自然是无法改变的。
想到这里,周瑾行脑中不禁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来。
他已经活到了永平三十三年,如果在永平十七年暴毙,又会是什么情形?
假如他在永平十七年死掉,是不是就能从过去回到现在?
有些念头一旦萌生,就如同水草般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