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皱眉,“于嘉乐?”“于鲧,字嘉乐,原本是方思清的贴身小厮,后来在方家灭门时扮做方思清,后与方思清一起坠马,九死一生。”杨巡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说起话来很是沉稳,仿佛已经查清楚了所有来龙去脉一般。其实,于鲧,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也的确是方思清的家奴。当年,方家灭门惨案,于鲧的父亲于洋,忠心护主,为了保住方家最后一点血脉,一直让于鲧扮做方思清,以防有人陷害方思清,发生不测。于洋是出于忠心护主,可是于鲧却穿龙袍扮太子扮出了奸诈心思来。当时,于鲧看中了私塾先生的女儿,但是又惧怕私塾先生的凶猛迂腐,尤其是看到那私塾先生大发脾气的模样,更是心里发憷。所以不敢接近私塾先生的女儿。但他想勾搭私塾先生女儿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索性让方思清假扮自己老于家的身份,来接近私塾先生的女儿。毕竟方思清家是世袭的洛阳侯,一些往日的风骨和底蕴还是有遗传下来的,接近了那私塾女儿,只是为了求学识。字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勾搭他,多学点东西总归是好的。那私塾女儿先前是看不上假扮于鲧的方思清的,可是后来总被他求学问话的,再者方思清又日益秀眉星目,清逸俊朗。一来二去的,那私塾先生的女儿便芳心暗许。这边儿,于鲧见私塾女儿日益喜欢上方思清,心里就嫉妒的酸溜溜的。后来,因为见私塾女儿给方思清送了饭,心里的妒火再也压制不住,把她给绑架到破败的佛寺中给侮辱了。只是那私塾女儿自幼被私塾先生灌输那些刻板迂腐的道理,被于鲧绑架玷污后,心里就过不去,歇斯底里的哭的精神恍惚。见到方思清那刻,彻底的泪崩如雨,之后便自缢在佛寺的楹柱上。于鲧越想越觉得害怕,这毕竟是死人的事儿,是要掉脑袋的。所以夜黑风高的就去了私塾先生那里告密,诬陷是方思清策划玷污了私塾先生的女儿。之后,世上就再无于鲧,只剩下一个假的方思清。听到这些,宸贵妃不由用葱白娇嫩的手揉着眉心,唏嘘叹气了一声。太后面无表情地拨了拨茶水,随后一双眼睛望向了窗外。世上再无于鲧,的确,只是最后私塾先生最后报官处死的可未必就是方思清……真于鲧死了也不成。玉瑶眼睛直直地看着雕花茶壶的壶嘴儿,凭着她这等性子,若是往日早就唏嘘悱恻了,只是此刻却心里另外藏着事儿。毕竟,晋王的头风病才是她心里真真担忧着的。初初,她刚嫁给他那段时间,她因为厌恶晋王,所以不管怎样一副光景,她都故意口出恶言,甚至在行夫妻之事时,也会故意恶心晋王,说些生恶疾的难听的话。其实,晋王也看出了这一点,但是依旧让着她惯着她……现在想来,玉瑶觉得自己真的是把力所能及的恶劣的性情给做尽了。不过把这些恶劣性情全部展现后,她倒是也没什么顾忌了,左右丢人都丢完了。见到晋王面色阴沉,清俊的眉眼闪过一丝丝阴鸷愠怒。玉瑶索性将有些微凉的手,径直塞到他广袖遮挡的腰间暖和,见到晋王拧眉端着皇家特有的清贵架子瞪她。索性又睁着一双清媚又秀气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随后又朝他天真无邪的一笑。眼睛弯弯的,可恶又可爱。玉瑶上辈子对他总是冷冰冰的,如今这幅做派,她瞧见晋王那益发阴沉的俊脸,忽然就抿起来唇。说实话,他这幅威严清冷的模样,她的确是有点怕怕的。一双清媚的眸子不住的瞟着身侧的男人,半晌,见他脸面益发冷若冰霜,玉瑶不由哆嗦一下,忙将冰凉的手要撤出来。她是胆子包了天了,竟然把冰凉的手伸进日后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身上暖手……正撤着,却见晋王侧目看了她一眼,表情高深莫测,气度高华,“凉,暖一会。”听到他这话,玉瑶一怔,随后又眉眼含笑的将另一手也伸了进去,低低柔柔道:“王爷,待妾手热乎了,就给王爷针灸按摩头痛。”晋王听了,眉尾微微一抽。针灸?她那双笨笨的手,针灸不见得,针穿透倒是可能。玉瑶见他迟迟不答,还出神的想着什么,不由将手一下撤出来,没好气道:“不冷了。”晋王伸手去拢她的手,她又没好气的藏着,一来二去的,就被上座的太后给瞧见了。声音淡淡但是又颇为愉悦的道:“年轻人就是活泼恩爱些,得了你俩别闹了。”说完,朝着身后的婆子道:“去把哀家的手炉拿给晋王妃,她是个怕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