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万田看看中年人没别的事,就先起来走了。中年人叹口气:“你还真是狠……别人到了这,能留下条命就不错了!能听到我说话么?你叫什么名字?哪门哪派的?说不出就写给我看。”
我是真想写给他看。可是我已经把全部力气都用来拧断那个人的手臂,现在已经接近虚脱了,不要说写字,就是抬抬手指也不能。
他点头,对后面的人说:“看来杨副帮主送他来之前已经……给他施过法了。去给他拿个号牌,就让他和……三十五号住一起吧!”
嗯?施什么法?让我变哑巴么?这里……还关着别的什么人么?
有两个人大步过来,突然掏出了一个黑袋子罩在我头上,顿时一片天昏地暗。我自己还是两腿发软,他们直接就架着我出去了。他们似乎是不想让我记住路线似的,每走几步就拐个弯,也许走了半天,还是在原地转圈圈。
头上的布袋还没拿下来,手腕就给人抓住了,一线冰冷的金属物贴着肌肤在小臂上绕了一圈,然后合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挂在上面。
终于黑袋子被拿掉了。那人给我拿掉黑袋子的同时,狠狠推了我一把,我立刻扑到在……一张还算软的草床上。
这算什么呢?从一个牢房转移到另外一个牢房?
门“哐”地关上了。那是扇沉重的铁门,门上有个方形的小洞,于是从洞内穿过再落在地上的光,也是方方正正的一片。
抬起手腕看看,原来他们给我套上了一个铁环,环扣的地方好像是临时绞上的,手一动就会有尖锐的刺痛感。铁环上用细铁丝挂了个拇指宽的木牌,牌上只有白漆写的一个数字:八十一。
九九八十一……好数字。
忍不住冷笑,在流烟楼的时候,是二百一十六,到了这里是八十一,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跟什么数字扯上关系?
对面那张床也是一堆稻草上面铺了条草席,草席上只有一个草枕和一条薄被,没有人。
可是刚才那个中年人说的好像是……让我和什么三十五住一起。难道那个三十五出去了?可关在牢里的人还能出去遛达么?难道……那人刚刚死掉被“处理”了?
想到这里,我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沈千月还不知道要给他哥哥怎么折腾……我得想办法逃走……
话说,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在古墓里失踪的丐帮弟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别的那些人呢?他们又到哪里去了?
门上一阵响,又打开了。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进去。”
我赶紧倒下装睡着,眯着眼睛看走在前面进来的年轻人。他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四五岁,张着一张南方人才会有的小而匀致的脸,面色苍白,步履蹒跚——那姿态中,却隐约有一种密而不露的贵气。
可是当他走近,我看清楚了他的眼睛,就吓得差点跳起来。
那两颗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神采。他的目光没有集中在任何地方,空洞得像是眼珠子已经被挖去了一样。
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他的步态会如此笨拙。那是因为他的心神根本就已经被别的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门口的女人等他走到床前,才说:“上床。睡觉。”
等等,这声音……我想看看那个女人的脸,可是背着光,只能勉强看清楚一个轮廓……好面熟,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她……